雨夜繁花落,盡染長安月
“就是這樣,”夏蕓捋了捋發(fā)絲,輕嘆。
“也就是說,你和東皇孟安有婚約在身,但你不想嫁,是吧?”玉閃了閃,從玉里閃身出現(xiàn)一個女子,如瀑的頭發(fā)懸在腰間,清一色的翠玉配飾,淺色衣衫,翠綠腰掛,叼著根狗尾巴草,若有所思道。
“若是能不嫁,算了,也許我命該如此……我靠!”夏蕓一抬頭,才發(fā)現(xiàn)玉化了形,嚇了一跳。
“你就這么心甘情愿做砧板上的魚肉?”玉氣的發(fā)燙,好像要炸開
“我……父皇養(yǎng)我至今,世人都說百善孝為先,婚姻是父母命,媒妁言,或許我命該如此”
“東皇家就真有這么重要?沒了聯(lián)盟你們就化成灰了?別傻了,這些純道德綁架!這不過是你父親的欲望罷了,用自己的命運(yùn)換你爹嘴里的一口肉,還是可有可無的一塊肉,”
“你自己真的,沒有心里不舒服么?”
“我……”夏蕓猶豫了,看著手下繡著牡丹的帕子,眼前遞來一把閃著寒光的剪刀。
光很凌冽,閃的夏蕓眨了眨眼,轉(zhuǎn)瞬,眸間凝起一抹清寒。
“咔嚓”
帕子剪斷,齊鈺含笑看著她,豎起大拇指。
“這就對了!”
“解除婚約,”夏蕓瞧著房梁上的金籠子,飛濺的雨滴肆意拍打在籠中絲雀金貴的羽毛上,它無處可躲,無助的把腦袋埋在濕漉漉的羽毛里,無助的哀鳴,“也許我們該說服大臣,或者幫他另覓良緣推助他退婚,或者……”
“別或者啦,我?guī)湍銡⒘藮|皇家那個鱉孫不就行了?”
夏蕓愣住?看著眼前嬌俏的小女子,深深嘆了口氣。
“你為什么幫我?”夏蕓看著鏡旁翹著二郎腿的女子,輕輕發(fā)問。
“嘖,我齊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(bào),再說,殺個人對我也不是啥難事~”
“你才剛化形,想來也沒多少法力吧”夏蕓苦笑,摸摸翻開床頭新買的畫冊子,看著畫里五光十色,光鮮亮麗的神仙們,再看看眼前這個和常人無異的小孩兒,陷入沉思。
“你真還懂挺多”原來信心滿滿的齊鈺一下子就蔫了下去,“不過,尚可一搏!”說著,小玉佩擼起袖子,昂起腦袋,舉起拳頭,就差大喊一聲:“兄弟們,沖呀”了。
“你叫齊鈺,對吧?”
“是呀是呀,笨蛋小公主”
“你以后和我呆在一起,我罩著你”
“噗哈哈哈,那就說好了,你罩著我!拉勾!”
指尖交纏,“拉鉤上吊,一百年……哎不對!一百年太短了”
“那三生三世怎么樣?”
“好!那就三生三世不許變!”
“成交!”
雨停了,寂靜的夜,屋里的暖燈光線溫潤,映照在兩人相伴熟睡的睡顏上,暈染一片淺色霞光……
半月后。
“夏蕓!吃早膳了吃早膳了!還賴床???”
“你可真是輕車熟路了”
夏蕓剛撐起身子,眼前刺眼的陽光被藥碗堵上
“喝藥!飯前半個時辰!”
“哎呀,太醫(yī)說了~我身子見好,早膳就不用吃藥了~”
“你能蒙的過別人,你還想在我這蒙混過關(guān)???趕緊點(diǎn)的,喝完我?guī)闳タ磳m外的術(shù)士表演!”
出宮對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殿下來說誘惑太大了,從小到大,自己也就秋獵的時候出去過,還一點(diǎn)野性子也沒,乖乖坐著接受百官朝拜,跟個瓷娃娃似的。跟齊鈺混的這段日子,撲蜻蜓,飛紙鳶,踩泥坑,抓蛐蛐,玩投壺,學(xué)射箭,練騎馬,以至于上房揭瓦,下水抓魚,好生快活!臉上隨之紅潤起來,診脈的老太醫(yī)臉上也多了幾分寬心,哦不,不是寬心,是僥幸,僥幸長公主還活著,還能利用起來升職加薪。出一趟宮啃野果,也比在宮里享受珍饈要來的快活。
“嘿嘿嘿,那好說那少說,瞧好吧”一口悶了半碗中藥,夏蕓苦的眉毛都要擰成疙瘩。
這藥本身就有助眠功效,再加上偷偷出宮過度緊張,一路上顛簸非常,不一會長公主就癱在齊鈺身上睡著了,再醒來,瞇縫著眼看向車簾,外面卻是異國風(fēng)情了。
“齊鈺?齊鈺?快醒醒!”
“啊啊……咋啦?”齊鈺睡眼朦朧的望向窗外,大驚。
“我靠靠靠靠,什么破車夫??!怎么到東皇國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