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遠(yuǎn)舟手腕一動,云光劍擦著傘面,直直沒入了趙遠(yuǎn)舟的胸口。
他嘴角帶血,卻笑得張揚,好似抵著他胸口的不是利劍而是梔子花。
這番場面,離侖都被驚得停下了攻擊。他怔怔地盯著滴落的鮮血。
“卓翼宸,如果我是你的噩夢,那就刺穿我!”
“趙遠(yuǎn)舟……”沈若綰喃喃,她實在是不懂,趙遠(yuǎn)舟想要的是什么,為什么愿意這那走到這一步。
下一秒,卓翼宸渾濁的眸子恢復(fù)清澈,側(cè)頭望向離侖的同時向他出劍。
被操控的冉遺擋在離侖身前,擋下了卓翼宸的攻擊。
“碧海茫茫去無路,卻在人間;星河渺渺執(zhí)子手,天地同游。破!”趙遠(yuǎn)舟一手掐訣,以冉遺與齊小姐定情的詩句喚醒了冉遺的神智。
“真是無用?!彪x侖斂眸俯視著冉遺,居高臨下。
雖然清醒過來,但是在卓翼宸的云光劍刺向離侖的那一瞬間,冉遺還是為他眼中的“齊小姐”擋下了這一劍。
冉遺不像趙遠(yuǎn)舟,有強大的妖力做支撐,被云光劍當(dāng)胸一劍,無疑是一次重創(chuàng)。
離侖解除對喬小姐的附身,但是她被寄生的時間太久,五臟六腑,都被離侖的戾氣侵蝕,命不久矣。
這回可真要做亡命鴛鴦了。
大荒深處,萬籟俱寂,這里是大妖離侖的誕生地,也是他的囚籠。雖然被封印,但是大妖時刻發(fā)散著強大的妖力,讓妖力不高的小妖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繞開這里。
離侖吐出一口血,手腕和腳腕處的鎖鏈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他的寄生不是沒有代價的,每次寄生都會損耗他的妖力和壽命。附身過久,不僅對寄生體有害,也會對他的本體造成反噬。
但是歲月漫長,他怎么甘心蜷縮在這一寸之地。白澤令消失,大荒崩塌,讓他的槐葉有機會尋到縫隙去到人間,找到朱厭……還有那個有趣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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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將死,所有的愛恨都不再重要。齊小姐去世,冉遺選擇自廢內(nèi)丹,隨她而去,也算是實現(xiàn)了他們天地同游的承諾。
天色已暗,幾人也沒想趕夜路,干脆在湖心島上湊合一夜。
趙遠(yuǎn)舟坐在岸邊,靜靜地看著湖面。
沈若綰神色自若地走過去,坐在他身邊,“傷怎么樣了?”
“哼我還以為你只記得小卓大人受傷了?!壁w遠(yuǎn)舟撇撇嘴,語氣帶了點酸意。
“哎呀,你可是堂堂大妖,這么點小傷肯定不礙事的吧?!鄙蛉艟U有些尷尬。
趙遠(yuǎn)舟摸摸胸口,“可是會痛。”
沈若綰抿唇,半晌才道:“對不起?!?/p>
趙遠(yuǎn)舟笑了一聲,“對不起什么?”
“反正就是對不起,別問了?!鄙蛉艟U轉(zhuǎn)過頭,不看他。
“緝妖司的腦袋算是保住了,只可惜,魚沒保住。”趙遠(yuǎn)舟想嘆氣,可是想起身邊的姑娘白日里才懟過冉遺,又憋了回去。
“不能同生,但能共死,也算是一種得償所愿了吧??偙热竭z被抓回緝妖司,他們此生不見,或是齊小姐年華老去,兩人生死相隔來得好?!?/p>
趙遠(yuǎn)舟有些意外,“我還以為,你不贊同人妖相戀?!?/p>
畢竟沈若綰對“齊小姐”是的話,句句都是質(zhì)疑冉遺的愛意。
沈若綰煩躁地揉了揉頭發(fā),把發(fā)髻搞得亂糟糟的,“其實我也沒有那個意思……也不是沒這個意思……總之,感情這種事情,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我這個旁人說的話算不得什么?!?/p>
“再說了,我看不慣冉遺殺了那些新娘,說話的時候難免帶了情緒,實際上他也沒那么糟糕,至少對于齊小姐來說是這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