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如何?”車奕興奮得連門都沒敲,直接闖進了辦公室。他的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里回響,顯得格外急促。一大早就來驗收成果,這軍師比陳域這個當(dāng)事人還要著急幾分。
陳域瞥了他一眼,又迅速把視線轉(zhuǎn)回到電腦屏幕上。“不怎么樣?!闭Z氣平淡得像一杯涼白開。
“怎么可能不怎么樣?不是都送你回家了嗎?昨天我明明看見你們倆都上車了!”車奕不信。
他怎么也不信自己精心策劃的主意會沒用。
陳域?qū)λ恼φ艉舫涠宦劊^續(xù)敲著鍵盤,沉默如山。車奕卻毫不在意,自顧自地絮叨起來:“你沒讓她進門?就這么直接走了?”
“嗯?!?/p>
“啊……域哥,你這也不能太著急是吧?許渝剛回來,你們倆還不熟,而且她那個性格,比你還固執(zhí)。你要慢慢來,懂嗎?”車奕衣服苦口婆心,為他操碎了心的樣子。
陳域的手指突然一頓,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。他抬眼看向車奕,聲音冷淡:“出去。”
“行行行,你別著急,慢慢來慢慢來?!避囖茸R趣地退后兩步,嘴上卻依然不肯閑著。
陳域有些發(fā)愣。
他低聲喃喃:“不熟嗎?許渝,你真是好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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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國一周的時間里,許渝一直忙著處理從M洲帶回來的工作。終于,策劃展圓滿結(jié)束。國內(nèi)這邊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。
“現(xiàn)在我請的假到底該給我批了吧,梁總。”許渝翹著二郎腿,坐在梁庾辦公室的椅子上,半開玩笑地說道。
梁庾聞言笑了笑,給她倒了一杯水,按照她的口味放了三片檸檬。“半年的假,打算干什么?”
“還沒想好,考慮考慮吧。”許渝拿起杯子,沖他揚了揚嘴角。
干點什么呢?她自己也不知道。只是覺得在M洲待了這么多年,該休息一下了。有時候人就是這樣,太多的事情堆積在心里,總有一天會徹底崩塌。所以需要一個合適的時間段,慢慢去處理、消化。
“是陳域嗎?”梁庾看著她,忽然問道。
許渝沒有回答,只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,用沉默給出了答案。
她早知道他會猜到自己的心思,也從未想過隱瞞什么。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,如今梁庾主動問起,倒是省了不少麻煩。
“了解,好好解決吧,許渝。別再給自己留遺憾了。”梁庾語氣溫和,但目光深邃。
這么多年的陪伴,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始終清晰:摯友。梁庾感覺得到,許渝很依賴他,但也僅此而已。
“撤了。”許渝起身,輕輕關(guān)上了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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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陳域之間,是遺憾嗎?也許更多的是一種執(zhí)念吧。兩個人的執(zhí)念,早已超越了所有的情感。拖得越久,執(zhí)念就越深。可感情就是這樣,不清不楚,說不明白。只有在合適的節(jié)點下,才有機會掰開揉碎來說清楚。
“許渝,where are you?”黑暗中,許渝剛睡醒,迷迷糊糊接起電話,就聽到了程懿阮鬼鬼祟祟的聲音。
“在家,怎么了?”
“太好了寶寶!你能不能來接我一趟?我這邊被我爸拉著相親呢,走不開,需要你江湖救急!”程懿阮的聲音壓得很低,顯然是躲在衛(wèi)生間偷偷打電話求助。
許渝忍不住笑出聲,與她約好了半小時后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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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子開到程懿阮提供的咖啡館門口,許渝推門進去,迎面卻撞見正要出門的車奕。兩人同時愣了一下。
“許渝?你怎么在這兒?”車奕的表情先是驚訝,隨后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。
“約了朋友?!痹S渝簡短回應(yīng),算是給了個禮貌的回答。
“奧奧,真巧啊,我也在這兒約了人呢,域哥也在哦?!避囖日f得眉飛色舞,似乎以為這是個值得炫耀的消息。
許渝懶得理會他的廢話,翻了個白眼,徑直朝樓上走去。
她的情緒淡漠,裝作沒聽見后面那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