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渝邁上二樓的臺階,目光一掃,就捕捉到了程懿阮坐立難安的背影。
對面坐著一個男生,年紀(jì)看起來和她們相仿,氣質(zhì)卻格外清朗。即使是在面對被家里安排的陌生女生相親這種尷尬場合,他依舊保持著端正的姿態(tài),腰背筆直,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,安靜地聽程懿阮說話。那副模樣,一看就是從小接受過良好家教的。
許渝心里冷笑一聲:這肯定是程懿阮她媽介紹來的“朋友”家的孩子。她們這個圈子,向來如此——朋友幫朋友,朋友介紹朋友,無論是生意還是婚姻,都逃不過利益至上的法則。
在這樣的圈子里,真心恐怕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。
她走近時,程懿阮一眼就看見了她,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,急忙站起身來招呼:“許渝!”
對面的男生微微一愣,顯然沒料到這一出。程懿阮趕緊補救道:“林先生,這是我朋友許渝,她今天正好也在,我就叫她一起過來玩了 您不會介意吧?”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,可對方只是笑了笑,很有涵養(yǎng)地朝許渝點了點頭。
許渝也淺淺一笑,算是回應(yīng)了。
這樣的戲碼,她和程懿阮已經(jīng)演過無數(shù)次了,早已波瀾不驚。而對方顯然也猜出了程懿阮的意思,聊了幾句后便借故有事離開,結(jié)束了這場略顯尷尬的相親。
待人走遠(yuǎn),許渝翹起二郎腿,似笑非笑地看著程懿阮,“咱們倆估計又要被安姨罵死了。”
程懿阮卻毫不在意,擺擺手道:“放心放心,我自有對策。”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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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二樓包廂里。
車奕一臉篤定地看著陳域,“看到了吧,我說的沒錯吧?看樣子,許渝是去相親了?!彼恼Z氣里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得意。
陳域站在窗邊,手中夾著一支煙,半明半暗的光線將他的側(cè)臉勾勒得愈發(fā)深邃。煙霧繚繞間,他眉頭微皺,神色復(fù)雜得讓人捉摸不透。
車奕看著他的表情,忍不住嘆了口氣。從六歲認(rèn)識到現(xiàn)在,陳域這一生幾乎順風(fēng)順?biāo)?,唯獨在許渝的事情上屢屢碰壁。每次看到他失意的樣子,車奕總會覺得有些恍惚。畢竟,像陳域這樣驕傲的人,能為了一個姑娘做到實屬難得。
樓下,程懿阮接了個電話,匆匆忙忙跑去處理公司的事情,留下許渝獨自坐在那里打發(fā)時間。百無聊賴之際,突然有人站到了她身旁。
許渝抬起頭,對上了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。
是陳域。
“剛回來就相親?挺著急啊?!彼_口便是這樣。
兩個人,一個比一個驕傲,從來學(xué)不會妥協(xié),一如當(dāng)年。
她要走。他便會放手。
所以才會失去的太多。
“怎么,陳太子也是來相親的?”一針一鋒,處處對得上。
許渝覺得好笑,明明自己身邊不清不楚,還要來和她談感情,她不想。
陳域臉色陰的難看,忽然抬手鎖住她的手。另一只手覆在她頸后。
嘴上吃痛,他在咬她。她還回去。
瘋了,都瘋了。
鮮血的甜膩味在口腔蔓延開來,膩的人心口發(fā)疼。
他從來都是這樣,洶涌,熱烈,帶著赤誠,讓人躲不開,忘不掉。
許渝明知躲不開,也不再躲,任由他親。
不知過了多久,兩人都呼吸錯雜了,陳域終于放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