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春夜樓臺華筵開,勾陳上宮從未帶凡人來過金成池,盛情邀請他們住一晚再走。他初次招待凡人,自然十二分地盡心力。桌席上,觥籌交錯,醴酪甘酸,鼓樂盡歡,賓主微醺。
宴會散后,勾陳上宮命侍從帶客人去廂間安排寢宿,過夜休憩。
楚晚寧思量片刻,也召出了天問。
他朝著墨燃走去。
見鬼似乎脾氣不太好,感受到另一個強大木靈之體的逼近,它刺啦亂竄著猩紅的花火,時不時有幾點爆裂濺開,落在薛蒙身上。竟是一副爭強好勝之態(tài)。
而另一邊,楚晚寧手上的天問似乎也感知到了同類的氣息,但它與楚晚寧朝夕相處,早已磨合得很好,所以雖也戰(zhàn)意滿滿,但周身金光并非如見鬼一般躁動不安,而是逐漸明亮,見主人未曾阻止,才從容不迫的變得眩目異常,仿佛打定主意了要讓“見鬼”見識見識,一把出色的武器應以何種穩(wěn)重姿態(tài)迎戰(zhàn)。
兩把神武,原本同氣連枝。
如今一把初出茅廬,一把已身經百戰(zhàn)。
一把紅光四濺,像個著急上火的黃毛小子,上躥下跳;一把卻金輝流溢,如同凌峰絕頂的宗師,矜持高傲。
兩人在寒潭中交鋒數十回合,楚晚寧雖有放水,但墨燃應對出色,也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。
天問的金色和見鬼的紅色在漫天水浪中揮舞成風,招式絢麗,風影燦爛,湖水被酷烈的藤影扯碎,撕攪——最終金色和紅色纏繞在一處,勢均力敵,難舍難分!
楚晚寧眼露贊賞,然而墨燃已經疲于招架,累的直喘氣,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眼中的神色。
楚晚寧道:“天問,回來?!?/p>
方才還狠戾硬勁的金色柳藤驀地柔軟,猶如玄冰化為春水,散作點點光斑,溫馴地融回楚晚寧掌心。
墨燃執(zhí)著仍然爆裂著烈火光焰的見鬼,喘了一會兒,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,眉梢眼底都是委屈:“不玩了不玩了,師尊你欺負人?!?/p>
楚晚寧:“……都讓你十招了?!?/p>
墨燃無賴地嚷道:“十招哪兒夠啊,你讓我一百招還差不多,哎喲我的手啊,我的胳膊,都要斷啦。師昧師昧,快幫我揉揉?!彼Z巴拉活寶一般說了一堆話,伴著薛蒙的嘲笑和師昧的勸架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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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常笑醒過來時,只聽得見院中幾人的笑鬧聲,卻無法發(fā)出聲音,也起不來。
鬼壓床???
視線內只能看見床尾的陰暗處有一雙紅色的眼睛,見他醒了,那東西也從暗處走出。
羊身人臉,竟是饕餮嗎?
螺旋黑色羊角,羊身多為黑色,四爪為白色,人臉部分較為年輕,看不出男女。
口中咬著一根漆黑的棍子,仔細一看上面還覆著一層白霜,絲絲電流在冰下閃爍。
原本被丑到不想動的徐常笑瞬間被吸引,眼睛盯著那根棍子。
沒想到金成池里竟然有饕餮,也沒想到真有適合自己的武器。
身上一松,徐常笑馬上起身站在龐大的兇獸面前。
“神武不給弱者,在規(guī)定時間內學完招式,吾便把神武給你。”
“成,我讓你看看什么叫天才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