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(yī)生進來,示意我們需要處理后事。我點點頭,轉(zhuǎn)身出去,讓小蔣和阿輝留下來。我需要空氣,需要思考,需要一個計劃。
我走到醫(yī)院的天臺上。雨還在下,打在臉上,混合著淚水。遠處的城市燈火闌珊,對一個人的離去漠不關(guān)心。
阿龍走過來,遞給我一根煙。
"三爺是誰?"我問,聲音里帶著不容忽視的寒意。
"黃三峰,舊碼頭那邊的老大。以前跟大哥和平共處,最近借著上面打擊的風聲,開始蠶食我們的地盤。"阿龍吸了一口煙,"老左不該一個人去的。"
"不是老左的錯。"我說,"是我們沒能保護好他。"
"那些人還在嗎?"
"聽說藏在碼頭倉庫區(qū)那邊。三爺擺明了是要挑事。"
我沉默地抽一支煙,雨水浸濕了衣服,但我已經(jīng)感覺不到冷。
"集合所有人,我要去見三爺。"
阿龍驚訝地看著我:"你瘋了?他們有槍!"
"我不是去打架,我是去談判。"我的聲音很平靜,"但如果談不攏,那就做好準備。"
阿龍猶豫了一下,最終點點頭。
回到走廊,大家都聚集在那里。小天已經(jīng)冷靜下來,坐在角落里,眼神空洞。我看著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,心中有了決定。
"老左的事,我們自己解決。"我環(huán)視所有人,"但不是以命換命,我們要用腦子。"
小蔣皺眉:"你想怎么做?報警?別開玩笑了,那些地方都是三爺罩著的。"
"不,我們要做的更精細。"我說,"我們要讓三爺付出代價,但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。老左不會希望看到我們?yōu)榱私o他報仇,結(jié)果全都進了局子或者躺在這里。"
阿輝站起來:"不管你怎么想,我都跟你。老左是我們的兄弟,這個仇,我們一定要報。"
其他人也紛紛點頭。這一刻,我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責任。老左走了,作為兄弟中年齡最大的,我必須保護好其他人,同時,也要為老左討回公道。
"先離開這里,我們?nèi)ダ系胤揭娒妗?我說,"我有個計劃。"
離開醫(yī)院時,雨漸漸停了。天色已晚,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。車子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行駛,引擎聲在夜空中回蕩。
我坐在副駕駛,望著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,腦海中全是老左的影子。從小學打架護我,到一起闖社會,他總是那個沖在最前面的人。如今,他永遠地離開了,留下我們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。
仇是一定要報的,但要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效果。老左生前最痛恨莽夫行為,我不能用莽撞來紀念他。
車子停在老趙的燒烤店后面。這是我們的聚集地,從我們還是街頭混混的時候就是如此。老趙早已閉店,但看到我們,立刻開了門。
"聽說了老左的事。"老趙的眼睛紅紅的,"真他媽的不是人干的事。"
我點點頭,沒有多說。老趙是我們的老大哥,雖然早已金盆洗手,但江湖人情,懂的都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