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二開學(xué)第二周,教學(xué)樓下人頭攢動,空氣仿佛都因那份焦灼而變得粘稠。學(xué)生們踮著腳尖,伸長脖子,目光緊緊黏在剛張貼的分班大榜上——上周五那場難度堪比“地府通關(guān)”的考試結(jié)果,牽動著絕大多數(shù)人的心。
虞辭是個例外。
她步履平穩(wěn)地穿過這片擁擠喧嚷的背景板,對那張決定去向的榜單視若無睹,徑直走向自己高一所在的班級——火箭班。
教室里已坐得七七八八,多了不少陌生面孔。當(dāng)虞辭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,原本低沉的議論聲驟然拔高,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。
“是虞神!”
“論壇照片沒騙人,真的好漂亮!”
“瞎說,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!”
細碎的驚嘆和議論交織著涌向她。虞辭置若罔聞,徑直走到熟悉的座位,抽出習(xí)題冊,筆尖便已在紙頁上沙沙游走,仿佛周遭的一切只是無關(guān)緊要的白噪音。
一位高一同窗好心地壓低了聲音提醒新同學(xué):“勸你們別議論虞神,她不好惹。教導(dǎo)主任都被她當(dāng)面訓(xùn)斥過?!?/p>
話音落下,教室里的喧囂果然收斂了幾分。
唐千月“切,不過是個過去式罷了。這次分班考的榜首,可不是她虞辭?!?/p>
一道尖銳的女聲刺破了短暫的安靜,清晰地響徹整個教室。
是唐千月。
她向來與虞辭不對付,尤其看不慣對方那副目下無塵、仿佛誰都入不了眼的姿態(tài)。更讓她恨得牙癢的是,虞辭曾當(dāng)著全校師生的面,將她那位當(dāng)教導(dǎo)主任的二叔狠狠批駁了一頓,害得二叔停職受查至今。此刻,她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惡意。
唐千月的嘲諷像投入油鍋的水滴,瞬間又激起了議論的漣漪。
阮芷“怎么可能?我辭姐的寶座也是你能玷污的?!"
第一個跳出來反駁的是阮芷,聲音響亮,帶著護犢子般的急切。
有人帶頭,質(zhì)疑唐千月的聲音立刻洶涌起來:
“虞神的年級第一什么時候掉過鏈子?”
“誰能撼動虞神啊?”
“扯淡吧,虞神的實力還用說?”
質(zhì)疑聲浪越來越高,唐千月有些坐不住了,下巴一揚:
唐千月“不信?自己翻排名去??!”
眾人將信將疑地打開手機或平板上的分班成績排名表——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。屏幕上冰冷的數(shù)字印證了唐千月的話:虞辭,683分,位列第二。而高懸榜首的名字是“馬嘉祺”,分數(shù)赫然是713。
“我去……虞神真被超了!”
“683?這是虞神第一次掉下700吧……”
“難道……虞神真的……隕落了?”
唐千月臉上那點強裝的鎮(zhèn)定徹底繃不住了,得意之色幾乎要從眉梢眼角溢出來,仿佛那713分是她親手考出來的一般。
唐千月“我早說了,虞辭,已經(jīng)是過去式了!”
她聲音拔高,帶著勝利者的宣告。
阮芷顧不上再和唐千月打嘴仗,第一時間緊張地看向虞辭。只見那位風(fēng)暴中心的主角依舊低垂著眼簾,筆尖在紙上流暢地劃動,周身散發(fā)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冰冷氣息,仿佛周遭的驚濤駭浪不過是遙遠海岸的回響。確認虞辭依舊“堅如磐石”,阮芷才松了口氣,轉(zhuǎn)頭火力全開地懟向唐千月:
阮芷“不是第一又怎樣?高處不勝寒懂不懂?辭姐坐久了巔峰,偶爾體驗一下第二的風(fēng)景,不行嗎?”
她語速飛快,字字如刀,
阮芷“再說了,你個二百五開外的名次,哪來的勇氣在這兒嘲笑我辭姐的成績?沒你那位好二叔‘保駕護航’,這火箭班的門檻,你連邊都摸不著!”
唐千月被戳中痛處,臉色瞬間漲得通紅,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教室里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?;鸺嗬锕倘徊环沂琅c實力并重的學(xué)生,但也有憑自己真本事從普通家庭拼殺進來的尖子生,對唐千月這類“關(guān)系戶”天然帶著鄙夷。
這當(dāng)眾的羞辱讓唐千月無地自容,只能死死咬住后槽牙,將這筆新仇狠狠記下。
阮芷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那張成績單上,一個巨大的問號在腦中盤旋:
馬嘉祺?
這到底是誰?
她迅速翻遍手機里存檔的高一所有年級大考排名表,一行行仔細搜尋,卻始終沒能找到“馬嘉祺”這三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