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著生物老師去辦公室的空檔,阮芷像只靈巧的兔子,“噌”地躥上講臺。
阮芷“同學(xué)們!下周就是運動會了,現(xiàn)在女子1500米和男子3000米還缺人報名,有沒有哪位勇士愿意挺身而出???”
她聲音洪亮,充滿期待。
然而,回應(yīng)她的是一片默契的沉默。大家紛紛低下頭,仿佛課桌上有絕世難題亟待解決。誰都清楚,下周正值酷暑,毒辣的陽光下跑長跑無異于自虐,有這時間刷題不香嗎?
阮芷雖然早有心理準(zhǔn)備,但面對這冷清的場面,小臉還是垮了下來,失望之情溢于言表。她撇著嘴,蔫蔫地回到座位。
阮芷“馬嘉祺?”
她不死心,轉(zhuǎn)向新同學(xué),眼睛亮起最后一絲希望,
阮芷“男子三千米,你有沒有興趣呀?”
馬嘉祺“沒有。”
馬嘉祺回答得干脆利落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阮芷“辭姐,你……”
阮芷習(xí)慣性地看向虞辭,又猛地想起,
阮芷“啊,不對,我知道你也不參加……”
她幽怨地?fù)沃X袋,望著天花板,發(fā)出一聲長嘆,
阮芷“唉——這可怎么辦啊……”
阮芷“只能我自己上了?!?/p>
她認(rèn)命般地嘟囔。
虞辭“不行。”
虞辭的聲音斬釘截鐵,瞬間打斷她。
阮芷小時候那場大病留下的后遺癥,虞辭比誰都清楚。體質(zhì)虛弱,動不動就頭暈,1500米對她而言是絕對的禁區(qū)。
虞辭“1500,我報了?!?/p>
虞辭平靜地宣布,仿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阮芷圓溜溜的大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,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:
阮芷“真的嗎?!辭姐!”
虞辭“嗯。”
阮芷“哇——辭姐你最好啦!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!”
阮芷激動得差點跳起來,一把抱住虞辭的胳膊。
唐千月“就她?”
唐千月那慣常的、帶著酸味和刻薄的聲音,像根針一樣刺破了這短暫的歡快,
唐千月“高一體測連及格線都沒摸到的人,還想跑1500?別到時候暈在跑道上,給我們6班丟人現(xiàn)眼!”
阮芷的火氣“噌”地就上來了,小嘴跟淬了毒似的,火力全開:
阮芷“唐千月!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(dāng)啞巴!你一開口大家伙兒是真能聞到隔夜餿飯的味兒?。 ?/p>
這比喻又毒又損,引得教室里頓時爆發(fā)出哄堂大笑。
唐千月“你……!”
唐千月被噎得臉紅脖子粗,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唐千月“哼!我寬宏大量,不跟小人一般見識!”
唐千月強壓怒火,把矛頭重新對準(zhǔn)虞辭,試圖找回場子,
唐千月“我等著看下周某人怎么出洋相!到時候可別把6班的臉都丟光了!”
虞辭“腸子把腦子堵了?”
虞辭冷冷抬眸,目光如冰刃般直射過去,
虞辭“倒也是頭回見?!?/p>
僅僅一個眼神,就讓唐千月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,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。
唐千月“不…不就是會?!W炱ぷ庸Ψ?!走著瞧!”
她色厲內(nèi)荏地撂下話,猛地站起身就想往外走,試圖逃離這難堪的境地。
馬嘉祺“唐同學(xué),”
一直安靜旁觀的馬嘉祺開口了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,
馬嘉祺“現(xiàn)在還沒下課。擅自離開,算曠課?!?/p>
他作為教導(dǎo)主任親任的紀(jì)律委員,提醒得合情合理。
虞辭“多管閑事?!?/p>
虞辭極輕地嗤了一聲,音量低得如同耳語,卻意外地精準(zhǔn)落入了馬嘉祺的耳中。
馬嘉祺眸光微動,唇角似乎勾起一個極淡、又難以捉摸的弧度。他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變得異?!巴ㄇ檫_(dá)理”,甚至抬手做了個“請便”的手勢:
馬嘉祺“當(dāng)然,唐同學(xué),隨意。”
這突如其來的態(tài)度轉(zhuǎn)變,讓已經(jīng)走到講臺中央的唐千月徹底懵了:這……這是讓她走的意思?她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馬嘉祺,又看看虞辭,完全搞不清狀況。
虞辭也微微蹙眉,心中掠過一絲詫異:
虞辭(OS:他聽到了?)
不可能。她迅速否定了這個念頭——自己聲音那么輕,他不可能聽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