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大生物系實驗室的冷光燈下,冰璃雪正用鑷子夾起一只帝王蝶標本。她指尖的淡青色血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(xiàn),像極了標本盒里凍結的冰晶紋路——那是她最鐘愛的殺人標記。
“阿冰,今晚警隊聚餐?!?/p>
身后突然響起的男聲讓她指尖微頓。顏爵的黑色風衣還帶著雨氣,他彎腰替她攏了攏白大褂領口,指腹擦過她后頸那枚會隨體溫變色的冰晶蝴蝶紋身。這個動作他重復過無數(shù)次,卻從未發(fā)現(xiàn)紋身邊緣藏著的細孔——那是組織用來注射追蹤藥物的接口。
“有新人?”她轉身時,白大褂下擺掃過實驗臺,一支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悄然滑入袖口。那是能在30秒內(nèi)凍結血液的神經(jīng)毒素,她叫它「蝴蝶淚」。
“蘇念調(diào)來了重案組。”顏爵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骨,那里有道極淺的疤,是去年他替她擋刀時留下的。他不知道,那道刀傷本是她為了偽造「弱女子」人設故意露出的破綻,“小姑娘總盯著我領口看,說是...喜歡我的領針?!?/p>
冰璃雪抬眼,正對上他領口那枚銀色蝴蝶領針。那是上周她親手塞給他的「禮物」,蝴蝶翅膀里嵌著微型監(jiān)聽器。她湊近時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:“喜歡就該讓她永遠記住。”
深夜,暴雨傾盆。
蘇念攥著便利店塑料袋,在巷口被冰璃雪攔住時,還以為是警隊前輩順路送她。直到后頸突然傳來刺骨的痛,她才看見對方指尖那枚冰晶狀的蝴蝶吊墜——吊墜尖端正滲出幽藍毒液。
“顏...顏隊說...”她的話被嗆進喉嚨,冰晶從傷口蔓延至心臟,連眼球都結了薄霜。冰璃雪松開手,看她像破布娃娃般倒地,忽然想起12歲那年,父親也是這樣瞪著她,直到她用手術刀在他掌心刻下第一只冰晶蝴蝶。
“他說你該學會閉嘴?!彼统鍪峙敛亮瞬恋鯄嫞甑温湓谔K念睜大的瞳孔里,折射出她微彎的嘴角。遠處傳來警笛聲,她不慌不忙地從口袋里摸出冰凍的蝴蝶標本,輕輕放在尸體掌心——這是給顏爵的「信號」。
凌晨三點,法醫(yī)室。
顏爵盯著解剖臺上的蝴蝶標本,指節(jié)捏得泛白。標本翅膀上的鱗粉檢測出致幻劑成分,和三個月前連環(huán)殺手案的手法一模一樣。他忽然想起昨晚冰璃雪替他整理領帶時,指尖沾到的一點鱗粉——當時她笑著說“像雪”,而他鬼使神差地吻了她染著鱗粉的指尖。
“隊長,死者手里的蝴蝶...”實習法醫(yī)欲言又止。
“銷毀?!鳖伨舫断骂I針扔進垃圾桶,銀色蝴蝶滾進黑暗時,他想起冰璃雪總說自己“怕冷”??纱丝趟箢i發(fā)涼,就像每次靠近真相時的直覺——他最愛的人,正在用他送的領針,編織一張困死他的網(wǎng)。
解剖室外,冰璃雪隔著玻璃看他皺眉的樣子。
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注射器,里面是能讓記憶紊亂的藥劑。組織說該解決掉這個礙事的警探了,可她忽然想多看會兒他掙扎的模樣——就像當年她捏碎哥哥的警徽時,他眼里那種破碎的光。
“阿冰?”顏爵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,身上還帶著法醫(yī)室的福爾馬林味。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(fā)絲,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垂,“下次別等我了,怪冷的?!?/p>
她仰頭看他,雨水順著他下頜滴落,砸在她鎖骨的蝴蝶骨上。那里有一道舊傷,是14歲時妹妹用剪刀刺的,后來她把妹妹的頭骨磨成了吊墜。此刻顏爵的指尖正按在傷口上,像在按壓一顆跳動的心臟。
“好?!彼ζ饋恚畚驳臏I痣在路燈下泛著微光,“但你要記住,我是唯一能讓你暖起來的人?!?/p>
遠處,便利店的電子鐘跳向四點。
冰璃雪轉身時,口袋里的注射器輕輕晃了晃。她想,或許該讓顏爵看看真正的「溫暖」——比如用他的血,在解剖臺上畫一只最大的冰晶蝴蝶......
未完待續(xù)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