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點，暴雨漸歇。

冰璃雪的白大褂染著淡紫血跡——那是今早解剖蟾蜍時濺上的，她總喜歡用蟾蜍心臟測試神經(jīng)毒素的擴散速度。指尖敲了敲實驗臺上的金屬盒，里面是剛做好的蜂鳥標本，翅膀被掰成擁抱的弧度，胸腔嵌著半顆凍成冰晶的人類眼球。

“編號037。”她對著錄音筆輕笑，“獻給阿爵的第三十七份禮物?！?/p>

顏爵站在實驗室門口，手里攥著從垃圾桶撿回的蝴蝶領針。

領針內(nèi)側刻著極小的字母“AS”，此刻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光——那是他昨晚用顯微鏡發(fā)現(xiàn)的，**Anatomical Specimen（解剖標本）**的縮寫。他推門時，正對上冰璃雪往標本盒里撒鱗粉的動作，那些閃著熒光的粉末，和蘇念瞳孔里的殘留物一模一樣。

“阿冰知道我在查什么嗎？”他逼近時，皮鞋碾碎了地板上的冰晶碎片——那是她用來標記殺人日期的東西，每片都刻著受害者死亡時間。

“查殺手？”她轉身時，發(fā)尾掃過他手背，“還是查...你藏在暗格里的通緝令？”

顏爵瞳孔驟縮。她指尖忽然抵上他胸口，指甲劃過他襯衫下的疤痕——那是三年前他為救一個被挾持的“小女孩”留下的，卻不知那女孩正是戴著人皮面具的她。

“想看看我12歲的作品嗎？”她笑著拽他走向標本柜，玻璃門后陳列著十二具孩童骸骨，每具骨架的掌心都刻著冰晶蝴蝶。當他的目光落在最中央那具畸形骨架時，她在他耳邊低語，“那是我哥哥，他總說要當警察抓壞人...所以我把他做成了最完美的標本?！?/p>

顏爵的手按在配槍上，卻看見她腕間的舊疤在發(fā)抖。

那道疤本該在三年前愈合，可此刻卻滲出淡淡血跡——他突然想起每次擁抱時，她總把左腕藏在身后。原來那里藏著注射追蹤藥物的針孔，而他曾以為那是她怕打針的證據(jù)。

“為什么選我？”他的聲音沙啞，指尖撫過她后頸的蝴蝶紋身，卻摸到皮下凸起的金屬片——那是組織用來監(jiān)控她的芯片，和他在殺手現(xiàn)場發(fā)現(xiàn)的金屬殘留物成分相同。

“因為你看我的眼神?！彼銎鹉?，任由他扯開自己的衣領。鎖骨處的蝴蝶骨赫然缺失一塊，取而代之的是用顏爵妹妹頭骨磨成的骨片，“你妹妹臨死前說‘哥，好冷’，所以我把她的頭骨凍成了冰晶，這樣她就永遠不會暖起來了?！?/p>

顏爵的槍響在標本柜破碎的瞬間。

子彈擦過她耳際，擊碎了身后那具嬰兒標本的頭骨。冰璃雪看著他發(fā)紅的眼眶，忽然笑出淚來——這才是她最愛的表情，比三年前他發(fā)現(xiàn)妹妹失蹤時的崩潰更迷人。

“知道為什么你總差一步嗎？”她從抽屜里拿出注射器，里面的藥劑正泛著幽藍光芒，“因為每次你靠近真相，我就給你注射記憶篡改劑。上個月你以為自己破獲的連環(huán)殺人案，其實兇手...是你自己?！?/p>

顏爵感到后頸一陣刺痛，手中的槍掉在地上。

他看著冰璃雪從標本柜底層抽出一本相冊，里面貼滿了他不同階段的照片，每張照片的角落都標著編號——和實驗室里的標本編號一一對應。最后一頁是張泛黃的報紙，標題寫著“警探之女溺亡案疑云”，照片里那個溺水的小女孩，有著和冰璃雪 identical的眼睛。

“原來...你是...”他的聲音逐漸模糊，眼前浮現(xiàn)出十二年前那個暴雨夜。他曾在河邊救起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，卻不知她剛用手術刀割開了父親的喉嚨，而他口袋里的警徽，從此成了她床頭的收藏品。

“我是你親手養(yǎng)大的標本師啊，阿爵?！彼龑⒆⑸淦髟M自己手臂，記憶篡改劑在血管里蔓延時，她看見他眼中的震驚逐漸變成空洞。從抽屜里拿出刻著兩人名字的蝴蝶刀，刀刃劃開他襯衫時，她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——那是她三年前故意讓他染上的信息素，方便組織追蹤。

當?shù)谝坏秳濋_他胸口皮膚時，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。

冰璃雪看著手機里的新命令：立即處決顏爵，提取心臟制作標本。她抬頭看向他逐漸渙散的瞳孔，忽然用蝴蝶刀抵住自己咽喉——刀刃上的倒刺勾住了她頸間的吊墜，里面掉出一張泛黃的紙條，是他三年前塞進她口袋的便簽：“阿冰，今天的雪很像你標本盒里的鱗粉”。

“阿爵，知道我為什么不殺你嗎？”她笑著把刀插進他腹部，看著血珠濺在他領口的蝴蝶領針上，“因為你是我唯一沒編號的標本...是要放在心臟位置的?！?/p>

解剖臺的抽屜緩緩打開，里面躺著三十七個裝著人類器官的冰晶盒。

顏爵的血順著臺面流進地板的凹槽，勾勒出一只巨大的冰晶蝴蝶輪廓。冰璃雪摸了摸他顫抖的眼皮，將一枚嵌著他警徽碎片的蝴蝶標本放進他掌心——這是給組織的信號，也是給她自己的情書。

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，她低頭吻了吻他滲血的唇。

“別怕，很快你就會和你妹妹重逢了...在我的標本柜里。”

未完待續(xù)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