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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:醫(yī)院長椅上的溏心蛋

校草的專屬投喂員

巷子口的風裹著中藥味刮過來,我攥著手機在醫(yī)院門口打轉(zhuǎn)。鞋底磨得發(fā)毛的帆布鞋踩過水洼,濺起的泥點濺在洗得發(fā)白的校服褲腿上。陌生號碼發(fā)來的短信在屏幕上閃著光,可三樓住院部那么多病房,胖虎到底在哪間?

"小姑娘,掛號嗎?"導診臺護士抬起頭,口罩上方的眼睛帶著倦意。消毒水的味道突然變得濃烈,我想起顧言澤每次消毒傷口時都會皺緊的眉頭。

"找...找我同學。"我把手機屏幕亮給她看,手指抖得厲害,"他叫王磊,有人說他在三樓。"

護士低頭在鍵盤上敲了幾下,突然抬起頭:"307病房,剛送進去的那個。頭上縫了五針,你是他家屬?"

五根手指突然發(fā)起麻來,上周顧言澤低血糖暈倒撞在桌角,額角也縫了三針。我當時心疼得掉眼淚,他卻笑著往我嘴里塞糖:"傻瓜,這點小傷算什么。"

推開307病房門的瞬間,消毒水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。胖虎趴在病床上,后腦勺纏著厚厚的紗布,暗紅的血漬從白紗布里滲出來,像朵惡心的花。他那件"湖人總冠軍"衛(wèi)衣扔在床頭柜上,上面的血跡已經(jīng)發(fā)黑。

"嫂子?"胖虎聽見動靜猛地轉(zhuǎn)頭,疼得"嘶"了一聲,"你咋來了?澤哥呢?"

我反手鎖上門,后背抵著冰涼的門板滑坐到地上??诖锏那缣焱尥迶喽阎菩?,顧言澤塞給我的鑰匙串還纏在手指上。窗外的光落在胖虎纏著繃帶的頭上,他右眼下方的淤青紫得發(fā)黑。

"警察把他帶走了。"我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,"他爸...顧建國也被帶走了。"

胖虎突然坐起來,輸液管被扯得嘩啦響。"操!"他罵了句臟話,隨即疼得齜牙咧嘴,"那老混蛋是不是又來要錢了?澤哥怎么可能動手打他!"

我從書包里掏出那包被汗浸濕的巧克力,包裝紙上的卡通笑臉已經(jīng)糊成一團。昨天顧言澤就是攥著同樣的巧克力,臉色蒼白地靠在走廊墻上:"林溪,等我還完錢,就帶你去吃你家隔壁那家火鍋。"

"他沒打他爸。"我把巧克力放在床頭柜上,錫紙包裝被捏出深深的印子,"他舉起煙灰缸...但沒砸下去。是顧建國自己摔倒的,還撞翻了酒瓶子。"

胖虎盯著我手里的鑰匙串,突然不說話了。病房里只剩下心電監(jiān)護儀規(guī)律的滴滴聲,和窗外偶爾傳來的救護車鳴笛。陽光穿過窗戶照在他臉上,我看見他右耳缺了一角——那是去年為了護著顧言澤,被要債的人用啤酒瓶砸的。

"那存折..."胖虎的聲音很低,"澤哥跟你說了?"

我摸到校服口袋里硬硬的東西,方方正正的筆記本邊緣硌著肋骨。顧言澤說密碼是我生日的時候,樓下警察的皮鞋聲已經(jīng)響到了二樓。我突然想起他抽屜深處那個鐵盒子,里面除了皺巴巴的欠條,還有張泛黃的照片——十二歲的顧言澤抱著籃球,站在笑容溫柔的女人身邊。

"密碼不對。"我把額頭抵在膝蓋上,聞到布料上淡淡的南瓜粥味道,"我試過了,三次都不對。"

胖虎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,手背上的輸液管隨著動作晃悠。"傻啊你。"他笑出聲,眼淚卻順著眼角往下掉,"澤哥什么時候按常理出牌過?"

心電監(jiān)護儀的聲音突然變快,滴滴聲急促得像要炸開。護士猛地推開門,看見胖虎扯掉輸液針頭就要下床,嚇得尖叫起來:"你干什么!剛縫的傷口要裂開了!"

"嫂子你聽我說!"胖虎掙扎著抓住我手腕,紗布上的血漬蹭到我校服袖子上,"澤哥他肯定把錢轉(zhuǎn)到你卡上了!上個月他偷偷問過我你的銀行卡號!"

護士強行把胖虎按回床上,碘酒的味道刺得眼睛生疼。我看著他被重新扎針時咬得發(fā)白的嘴唇,突然想起顧言澤每次抽血都會別過頭,耳朵尖紅得像番茄。原來再強悍的人,也會有害怕的東西。

"他不讓我告訴你。"胖虎的聲音悶在枕頭里,"說等他把債還清了,就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...繼續(xù)吃你做的早餐。"

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屏幕上跳出"未知號碼"四個字。我按下接聽鍵的瞬間,聽見電流雜音里傳來熟悉的呼吸聲——顧言澤緊張時總會這樣,吸氣又淺又急,像受驚的小動物。

"喂?"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左手緊緊攥著那串鑰匙,晴天娃娃的斷頭處扎進掌心。

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為是信號不好。就在我要掛斷的時候,突然聽見他說:"別擔心。"

三個字,像被砂紙磨過,帶著金屬碰撞般的沙啞。背景里傳來鐵門碰撞的巨響,還有 police 對講機的滋滋聲。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混著胖虎紗布上蹭來的血跡,火辣辣地疼。

"密碼是你第一次給我送早餐的日子。"他的聲音突然變遠,像是捂住了話筒,"林溪,把存折里的錢取出來...別告訴你爸媽。"

"顧言澤你閉嘴!"我對著話筒吼,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,"誰他媽在乎你的錢!你趕緊給我出來!聽見沒有!"

他輕輕笑了一聲,笑聲里帶著我從沒聽過的疲憊。"我媽以前總說,能被人照顧是福氣。"背景里傳來模糊的說話聲,還有鐵鏈嘩啦作響的聲音,"可惜我沒福氣...再吃你做的三明治了。"

電話突然被掛斷,聽筒里只剩下忙音。我握著手機滑坐到地上,冰涼的瓷磚貼著大腿,凍得人直打哆嗦。胖虎還在跟護士拉扯,他那件沾血的衛(wèi)衣掉在地上,露出后腰猙獰的舊疤——那是替顧言澤擋鋼管時留下的,縫了整整十二針。

"嫂子!"胖虎突然朝我喊,聲音里帶著哭腔,"澤哥他前年就把腎賣了一個!你以為那些錢是哪來的!"

護士驚呼著撲過去按住他,輸液管被扯得在空中亂甩。我看著胖虎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,突然想起顧言澤總是穿著寬松的校服,即使在夏天也扣著最上面的扣子。想起他從不和我們一起去游泳,說自己怕冷。想起他每次彎腰系鞋帶時,都會刻意用書包擋住后腰。

"他說...還完債就帶你走。"胖虎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被護士強行按著打了鎮(zhèn)靜針,"去南方...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..."

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,顧言澤三個字在通訊錄里閃著光。我想起上個月暴雨天,他把校服外套披在我頭上,自己淋得渾身濕透卻笑得一臉燦爛。想起他偷偷在我書包里塞暖寶寶,上面還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。想起他每次吃完我做的便當,都會把空盒子擦得干干凈凈,說要留著當"傳家寶"。

手機突然又響了,這次是閨蜜蘇曉曉。她的大嗓門透過聽筒炸過來,差點震聾我的耳朵:"林溪你在哪呢!你爸媽找你都快找瘋了!對了顧言澤他..."

"曉曉,"我打斷她,聲音平靜得可怕,"你知道賣腎能賺多少錢嗎?"
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窗外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,照在胖虎沉睡的臉上,他眉頭皺得緊緊的,像是在做什么噩夢。床頭柜上那包巧克力還靜靜躺著,錫紙包裝被我攥得變了形,露出里面棕色的糖塊。

上個月生物課學到腎臟功能時,顧言澤突然趴在桌上裝睡。我用鉛筆戳他后背,他轉(zhuǎn)過頭,臉色蒼白得像紙。"林溪,"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腰側(cè),"這里...是不是有點奇怪?"

當時我以為是少年人的玩笑,現(xiàn)在才明白那語氣里的慌張。他的手心全是汗,抓著我手腕的力氣大得嚇人,好像生怕被我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秘密。

"嫂子,"不知什么時候醒過來的胖虎突然開口,聲音沙啞得像砂紙,"澤哥說...等他搞定一切,就去你家提親。"

我猛地站起身,撞翻了旁邊的凳子。金屬倒地的刺耳聲響在病房里回蕩,嚇了護士一跳。我抓起書包沖出病房,鑰匙串在口袋里叮當作響,斷了耳朵的晴天娃娃蹭得掌心又疼又癢。

走廊盡頭的窗戶外,幾只麻雀落在空調(diào)外機上嘰嘰喳喳地叫。我想起上個月那個晚霞漫天的傍晚,顧言澤拉著我坐在操場看臺上,說等大學畢業(yè)就娶我。他當時的眼睛亮得像星星,懷里揣著我剛送他的青團,溫熱的溫度透過校服傳過來,燙得我心跳加速。

"等我們結(jié)婚了,"他掰著我的手指一個個數(shù),"我要在陽臺種滿向日葵,每天早上都給你煎溏心蛋,還要..."

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打斷了我的回憶。陌生號碼發(fā)來張照片,背景是審訊室慘白的墻壁。顧言澤低著頭坐在鐵椅子上,雙手被拷在桌腿,校服外套被扯到胳膊肘,露出手腕上那道快褪色的紅繩——五塊錢的平安符,被他戴了整整一年。

照片下面還有行字,是顧言澤歪歪扭扭的筆跡:"存折在床墊下,密碼是0915。"

0915。

我蹲在走廊廁所冰冷的瓷磚上,哭得渾身發(fā)抖。那是我第一次給他送早餐的日子,九月十五號。我把全糖奶茶潑在他限量版球鞋上,嚇得臉都白了,他卻紅著臉說:"再...再來一杯?"

那天的風也是這樣,裹著桂花的甜香。他接過我遞去的三明治,手指不小心碰到我掌心,燙得我像觸電一樣縮回手。陽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,投下一小片陰影,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高冷的校草。

"林溪?"有人輕輕敲廁所隔間的門,聲音帶著遲疑,"你在里面嗎?"

我猛地捂住嘴,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。隔間門被輕輕推開,教導主任張老師站在門口,眉頭皺得像個川字。他那件標志性的藍白格子襯衫掖在西褲里,領(lǐng)口還別著校徽,和平時在升旗儀式上訓話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
"跟我來。"張老師沒問我為什么哭,只是轉(zhuǎn)身朝樓梯間走。他的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,發(fā)出噠噠的聲響,在寂靜的醫(yī)院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
我們走到住院部樓下僻靜的小花園,張老師才停下來。他從公文包里掏出個牛皮紙信封,遞給我的時候手指有點抖。陽光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照在他銀白的鬢角上,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總是板著臉訓話的老頭,眼角竟然有了這么多皺紋。

"顧言澤這孩子..."張老師嘆了口氣,從口袋里掏出老花鏡戴上,"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。每天最早來學校,最晚離開,周末還總往醫(yī)院跑..."

信封里是一沓偷拍的照片。顧言澤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病號服,在醫(yī)院走廊給坐著輪椅的老婆婆喂飯;顧言澤在工地扛著水泥袋,汗水浸透了后背;顧言澤蹲在路邊吃盒飯,旁邊放著一沓厚厚的傳單...最新的一張是上周拍的,他站在我們家餐館對面,看著我把三明治塞進書包,嘴角帶著淺淺的笑。

"這些是..."我的聲音抖得厲害,照片邊角被我攥得發(fā)皺。

"我侄女在市醫(yī)院當護士,"張老師摘下眼鏡擦了擦,"她說有個高中生總?cè)フ疹櫚籽』煹睦先?,我就多留意了下。沒想到..."

我突然想起顧言澤偶爾會提起的"王奶奶",說她做的紅燒肉特別好吃。想起他錢包里那張泛黃的照片,除了他和他媽媽,還有個笑瞇瞇的老婆婆。想起他總在周三下午請假,說要去"看個老朋友"。

"那老人是當年給澤哥媽治病的護士長,"張老師的聲音低了下去,"自己孫子不管她,倒是澤哥這個外人..."

手機第三次震動起來,是派出所的電話。我按下接聽鍵,聽見警察公式化的聲音:"請問是林溪嗎?顧言澤的監(jiān)護人?"

"我是。"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混著之前的傷口,疼得鉆心。

"他父親顧建國涉嫌賭博和故意傷害,已經(jīng)被我們控制了。"警察頓了頓,聲音突然柔和了些,"顧言澤我們會聯(lián)系社區(qū)進行幫扶,你...是他女朋友?"

眼淚突然就流不出來了。我看著照片里顧言澤扛著水泥袋的背影,想起他每次接過我遞去的牛奶時,那雙總是故作輕松的眼睛。原來有些人,真的可以把所有的苦都自己扛,卻把僅有的甜留給別人。

"我是他...家屬。"

掛了電話,張老師遞給我張紙巾。香樟樹葉在頭頂沙沙作響,陽光透過葉縫灑下來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,由遠及近,又漸漸遠去,像生命里那些來了又走的人。

"這孩子太犟。"張老師看著手里的照片,眼神里滿是疼惜,"上次低血糖暈倒在課堂,我讓他回家休息,他非說不能耽誤學習...現(xiàn)在想想,哪是不能耽誤學習,是沒人給他做飯吧。"

我想起顧言澤抽屜里那些過期的牛奶,想起他總在第三節(jié)課捂著肚子趴在桌上,想起他每次接過我手里的糖時,指尖劃過我掌心的溫度。原來那些被我忽略的細節(jié),全是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傷口。

"張老師,"我突然站起身,書包帶勒得肩膀生疼,"我能請個假嗎?"

老頭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:"去吧。記得給那小子帶份早餐,他肯定又沒吃飯。"

夕陽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,我一路跑到醫(yī)院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。三明治貨架前站著對情侶,女生踮著腳尖往男生嘴里喂關(guān)東煮,笑得一臉燦爛。我突然想起昨天放學,顧言澤也是這樣,非讓我張嘴,把最后一口紫菜包飯喂給我吃,結(jié)果被路過的胖虎起哄,鬧得我臉紅到脖子根。

"阿姨,兩個溏心蛋三明治,加熱。"我把書包放在柜臺上,鑰匙串上的晴天娃娃晃來晃去,斷頭處的棉絮蹭得我手心發(fā)癢。

收銀員阿姨笑著接過錢:"給男朋友買的吧?現(xiàn)在的小年輕真甜蜜。"

我攥著溫熱的三明治跑出便利店,晚風吹在臉上,帶著桂花的甜香。醫(yī)院三樓的燈光亮了起來,胖虎應該已經(jīng)醒了,不知道他會不會乖乖吃護士送來的病號飯。顧言澤大概還在派出所,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倒水喝。

街角的路燈突然亮了,昏黃的光線照亮了地上的落葉。我想起顧言澤說過,等他還完債,就帶我去看海。他說要在沙灘上給我畫大大的愛心,要背我走過退潮的礁石,還要...在日出的時候吻我。

手機突然叮咚響了一聲,支付寶到賬提示。我點開一看,愣住了——五千塊錢,備注欄寫著:"借你的,記得還——顧言澤。"

街對面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晚間新聞。我看見顧建國被警察押著走出派出所的照片,標題寫著"賭博欠債毆打兒子,男子被依法行政拘留"。旁邊小屏幕還在插播廣告,正是顧言澤那雙限量版球鞋的新款宣傳,要兩千多塊。

我把手機塞回書包,咬了一大口手里的三明治。蛋黃流到嘴角,溫熱的觸感讓我想起今天早上顧言澤砸在我臉上的那個三明治,蛋液順著臉頰往下滑,滴在校服上,暈開一小片黃漬。

眼淚突然掉了下來,砸在手里的三明治上,混著蛋黃一起,咸咸的。

手機第四次震動時,三明治的蛋黃已經(jīng)在掌心凝成黏膩的膜。便利店暖黃的燈牌照在屏幕上,顯示著"未知號碼"四個字,像道沒愈合的傷口。

"喂?"我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,空出的手胡亂抹了把臉,面包屑混著眼淚粘在嘴角。

背景里傳來鐵門滑動的聲響,顧言澤的呼吸聲順著電流爬過來,比上午更急促些。"胖虎怎么樣?"他突然開口,聲音像被水泡過的紙團,"護士沒為難他吧?"

"剛打了鎮(zhèn)靜針。"我蹲在路燈下,看著自己被拉長的影子,"他說你前年就把腎賣了。"

電話那頭沉默下去,只有細微的金屬摩擦聲。我數(shù)到第八秒時,聽見他說:"別告訴胖虎我知道他偷偷去工地扛鋼筋。"

眼淚又涌上來,這次帶著咸澀的笑意。"你們倆真是..."我說不下去,咬著三明治包裝紙,塑料薄膜硌出牙印。

"存折拿了嗎?"他換了話題,背景里傳來別人的咳嗽聲,"密碼記住了?"

"0915。"我用沒沾蛋黃的手指戳著地面,"你怎么知道那天我會給你送早餐?"

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后,他笑了。很輕,像風拂過剛抽芽的柳枝。"那天早上你在早點鋪糾結(jié)了十七分鐘,最后把三明治摔在我鞋上時,我就知道——"他頓了頓,聲音突然低下去,"你臉紅的樣子比豆沙包還可愛。"

遠處傳來警笛聲,由遠及近。我想起張老師給的照片里,顧言澤穿著病號服站在病房外,隔著玻璃看王奶奶輸液。當時以為是心疼老人,現(xiàn)在才明白,那眼神像在看易碎的珍寶。

"王奶奶還好嗎?"我突然問,手指無意識地摳著三明治包裝袋。

"上周走了。"他說得輕描淡寫,卻讓我想起他上周三下午反常的請假,"走的時候很安詳,手里還攥著你去年送的平安果。"

警笛聲到醫(yī)院門口突然停了。我站起身,看見兩輛警車并排停在急診樓前,紅藍燈光在墻上投下跳動的影子,像極了顧言澤畫在我便當盒上的笑臉。手機突然發(fā)燙,是蘇曉曉發(fā)來的微信:"你快回家!你爸媽在翻你房間!"

"林溪?"顧言澤察覺到我的沉默,"怎么了?"

我看著住院部三樓亮著的窗戶,胖虎的病房應該在那邊。護士站的燈牌是暖黃色的,像冬夜里沒熄滅的燈籠。"沒什么。"我把手機貼緊耳朵,"我明天給你帶三明治,多加個溏心蛋。"

他又笑了,這次帶著明顯的哽咽。"好。"電流雜音突然變大,"別忘了加..."

忙音突然切斷了他的話。我舉著手機站在原地,晚風吹得香樟樹葉沙沙響,像有人躲在樹后悄悄掉眼淚。手里的三明治已經(jīng)涼透,蛋黃凝成暗黃色的硬塊,像他總在數(shù)學課上畫在我課本上的小烏龜。

便利店的阿姨探出頭:"小姑娘,還不走???要關(guān)門前燈了。"

我把半塊三明治塞進書包,鑰匙串上的晴天娃娃撞在保溫杯上,叮當作響。路過住院部側(cè)門時,聽見護士站傳來爭論聲,其中一個尖利的女聲刺破夜空:"那老混蛋說要告他兒子虐待!"

腳步頓住的瞬間,書包里的筆記本硌得后背生疼。方方正正的形狀,像塊沒化開的冰。我想起中午在胖虎病房時,校服口袋里硬硬的觸感,當時以為是顧言澤塞的糖,現(xiàn)在才明白是什么。

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,打著旋兒撞在小腿上。我突然轉(zhuǎn)身朝醫(yī)院后門跑去,帆布鞋踩過水洼,濺起的泥點混著淚花落在衣襟上。上次跑這么快,還是初三運動會追顧言澤的背影,他拿著我的校服外套,沿著跑道越跑越遠,最后卻在終點線等我,校服上沾著桂花,口袋里躺著顆大白兔奶糖。

派出所的鐵柵欄在路燈下泛著冷光,值班窗口亮著泡面桶大小的暖光。我抬手敲玻璃時,值班警察正低頭吃著桶面,熱氣模糊了他的眼鏡片。

"找顧言澤。"聲音出口才發(fā)現(xiàn)抖得厲害,書包帶勒進肩膀,生疼。

警察掀起眼皮,鏡片后的眼睛在我臉上停了三秒。"家屬?"他推了推眼鏡,面湯在桶里晃出漣漪,"他剛被轉(zhuǎn)走。"

"轉(zhuǎn)哪了?"心跳突然漏了一拍,書包里的筆記本像活過來似的,硌得我肋骨發(fā)疼。

"市局拘留所。"警察吸溜著面條,"他爸說他有暴力傾向,要求做精神鑒定。"

夜風突然灌進領(lǐng)口,冷得人打哆嗦。我想起顧言澤的抽屜深處,那個藏著抗抑郁藥的鐵盒子;想起他總在雨天盯著窗外發(fā)呆,說雨滴像碎玻璃;想起他每次笑的時候,右眼總是比左眼彎得淺一點。

書包里的手機又震動起來,這次是條陌生短信:"床墊下第三塊磚,把東西收好——胖虎"。

手指突然發(fā)起麻,和知道他頭上縫了五針時一模一樣。那個總說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胖虎,此刻正躺在病床上,后背的舊疤會不會又疼了?他那件"湖人總冠軍"的衛(wèi)衣還沾著血,明天誰幫他洗?

值班窗口的燈突然滅了。警察端著空面桶站起身,鐵柵欄嘩啦作響。"小姑娘,你該回家了。"他的影子被走廊燈拉得很長,落在我腳邊,"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。"

我后退一步,撞在身后的梧桐樹上。樹皮粗糙的紋理蹭著后背,像顧言澤總在我難過時輕輕拍打的手掌。書包里的筆記本越來越燙,仿佛要燒穿布料——那是顧言澤的日記本,去年運動會落在操場,被我撿到時,扉頁寫著我的名字,后面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。

遠處傳來保潔車的轱轆聲,由遠及近。穿橙色馬甲的阿姨哼著跑調(diào)的歌,掃帚劃過地面的沙沙聲里,我聽見自己的聲音:"請問...拘留所怎么走?"

阿姨停下掃地的動作,月光落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。"姑娘,"她突然嘆了口氣,"人生路長著呢,別現(xiàn)在就把腳邁進泥沼里。"

我攥緊書包帶,金屬扣硌得掌心發(fā)紅。顧言澤說要在陽臺種滿向日葵的時候,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;他說要每天早上煎溏心蛋的時候,眼睛亮得像落滿了星星;他說要娶我的時候,手指劃過我無名指的力道,輕得像怕碰碎了夢。

"謝謝您。"我朝阿姨鞠躬,轉(zhuǎn)身朝公交站臺跑去。帆布鞋踩在落葉上,發(fā)出清脆的咔嚓聲,像咬碎了某種堅硬的東西。

最后一班公交車搖搖晃晃地開過來,車窗玻璃上凝結(jié)著水汽。我投幣的時候,司機突然說:"姑娘,這么晚去拘留所看誰?"

車窗外的霓虹燈在玻璃上拉出道道彩線,像打翻了的調(diào)色盤。"看我男朋友。"我把書包抱在懷里,日記本的棱角抵著心口,"他說要給我做一輩子早餐。"

司機嘆了口氣,換擋的動作頓了頓。"第七站下,過馬路直走。"他從后視鏡看我,"記得帶件外套,里面比外面冷。"

公交車搖搖晃晃地穿過夜色,車廂里只有我和司機兩個人。路過我們學校門口時,我看見操場看臺上坐著兩個影子,像極了上個月和顧言澤坐在那里的樣子。他當時把臉埋在我頸窩,說等考上同一所大學,就把平安符換成戒指。

"您知道賣腎能賺多少錢嗎?"我突然問司機,手指摳著日記本的邊角。

車窗外的路燈連成一條光帶,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。"我兒子三年前賣了個腎,"他的聲音很輕,像車窗上凝結(jié)的水汽,"換的錢給他爸還賭債,現(xiàn)在..."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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