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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下逢,風(fēng)里別

無歸意

初遇是在仲秋的月夜。

顧宴河提著一盞琉璃燈,站在斷橋上,看月光鋪在湖面,碎成一片晃動的銀。他剛從友人的詩會上脫身,錦袍上還沾著淡淡的酒氣與桂花香,像揉碎了一整個秋夜的風(fēng)流。

風(fēng)里忽然傳來一陣笛聲,清越如鶴唳,卻又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悵惘,纏繞著月光,落在水面上,漾開一圈圈漣漪。

他循聲望去,看到橋尾的柳樹下,立著個青衫少年。少年背對著他,身形清瘦,手里橫握著一支竹笛,笛聲正是從他指尖流出來的。月光落在他的發(fā)頂,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邊,青衫被風(fēng)拂得輕輕揚(yáng)起,像一只欲飛的蝶。

顧宴河放緩腳步,琉璃燈的光暈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,與少年的影子在青石板上,悄無聲息地交疊。

笛聲停了。

少年轉(zhuǎn)過身,顧宴河才看清他的臉——眉目疏朗,鼻梁挺直,唇色很淡,像浸過月光的玉。只是那雙眼睛,過分清亮,亮得像含著一汪秋水,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,像隔著層薄霧。

“閣下是誰?”少年的聲音也像他的人,清潤中帶著冷,像冰下流動的溪。

“顧宴河?!鳖櫻绾优e起琉璃燈,燈光映亮他帶笑的眼,“聽聞笛聲動人,忍不住駐足,唐突了。”

少年微微頷首,算是打過招呼,收回竹笛就要走。

“等等,”顧宴河上前一步,擋住他的去路,“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。”

少年抬眼,目光撞進(jìn)他眼底的笑意,像石子投進(jìn)靜湖,漾開細(xì)碎的波瀾?!爸x景辭?!?/p>

“謝景辭……”顧宴河念著這個名字,覺得唇齒間都染上了清冽的氣,“好名字。我知道附近有家茶館,今夜月色正好,不如共飲一杯?”

謝景辭看著他手里的琉璃燈,燈光透過彩色的琉璃,在他臉上投下斑斕的光影,像幅流動的畫。他沉默片刻,竟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可?!?/p>

茶館臨湖,推窗就能看見滿湖月色。顧宴河點(diǎn)了壺碧螺春,看著謝景辭執(zhí)杯的手——指尖修長,骨節(jié)分明,握著白瓷杯的樣子,像握著一捧月光。

“謝公子的笛吹得極好,”顧宴河笑著斟茶,“只是調(diào)子太悵惘,倒像是要把這月色都吹涼了?!?/p>

謝景辭垂眸,看著杯中晃動的茶葉:“不過是隨心而吹?!?/p>

“隨心才最難得,”顧宴河湊近了些,琉璃燈的光落在他睫毛上,“我聽過很多樂師演奏,都不及公子這一曲動人。”

謝景辭的耳尖微微泛紅,避開他的目光,看向窗外:“顧公子過譽(yù)了?!?/p>

那晚的月色,溫柔得像一層紗。他們聊了很多,從詩詞歌賦到山水風(fēng)光,顧宴河說起他年少時縱馬踏遍江南的趣事,眉飛色舞,眼里的光比琉璃燈還要亮;謝景辭則說起他隱居在西山的日子,說那里的竹,那里的泉,那里的晨霧,聲音輕得像風(fēng)拂過竹葉。

臨別時,顧宴河解下腰間的玉佩,那是塊上好的和田暖玉,雕著繁復(fù)的云紋,觸手溫涼?!斑@玉佩送你,”他笑得坦蕩,“算是……相識的信物?!?/p>

謝景辭看著那枚玉佩,又看了看他眼里的熱忱,終究還是接了過來,指尖觸到他的掌心,溫?zé)岬挠|感像電流,瞬間竄遍全身。“我……沒什么可回贈的?!?/p>

“那就送我一曲吧,”顧宴河退開兩步,站在月光里,錦袍飛揚(yáng),“就當(dāng)……為我踐行?!?/p>

謝景辭重新舉起竹笛,笛聲再次響起,還是方才的調(diào)子,卻少了幾分悵惘,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溫柔,像月光纏繞著風(fēng),輕輕落在顧宴河心上。

顧宴河站在那里,聽著笛聲,看著月光下的青衫少年,忽然覺得,這個秋夜,或許會成為他一生中,最難忘的月光。

他不知道,這月光下的相遇,從一開始就注定了,要在風(fēng)里,倉促離別。

正文

謝景辭成了顧府的???。

有時是午后,他抱著一卷書,從側(cè)門進(jìn)來,徑直走到顧宴河的書房,看他揮毫潑墨,偶爾點(diǎn)評一句“這筆鋒太急,失了溫潤”;有時是傍晚,他提著食盒,里面是親手做的蓮子羹,看著顧宴河狼吞虎咽,輕聲道“慢點(diǎn)吃,沒人和你搶”;有時是深夜,他坐在窗邊吹笛,顧宴河則在一旁研墨,笛聲與墨香纏繞,成了顧府最深的秘密。

顧宴河性子張揚(yáng),像烈火,走到哪里都自帶光芒;謝景辭性子清冷,像寒玉,總習(xí)慣站在陰影里??蛇@兩個看似截然不同的人,卻有著旁人不懂的默契。

顧宴河寫的詩,旁人贊其豪放,謝景辭卻能看出字里行間的孤;謝景辭吹的笛,旁人嘆其清冽,顧宴河卻能聽出笛聲深處的熱。

他們會在月夜策馬,沿著湖邊狂奔,看馬蹄踏碎水面的月光,顧宴河的笑聲與謝景辭的笛聲混在一起,驚起滿湖的鷗鷺;會在雨天煮茶,坐在廊下看雨打芭蕉,顧宴河講朝堂的趣聞,謝景辭則安靜地聽,偶爾遞上一塊剛烤好的桂花糕;會在雪夜溫酒,圍著炭爐談天說地,顧宴河喝醉了,就拉著謝景辭的手,說“景辭,等我辭了這閑職,我們?nèi)ノ魃诫[居,你吹笛,我寫詩,好不好?”

謝景辭總是笑著點(diǎn)頭,眼底的光比爐火燒得還要旺。他把顧宴河送的玉佩系在笛尾,吹笛時,玉佩會隨著動作輕輕晃動,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,像在應(yīng)和著什么。

顧宴河的書房里,漸漸掛滿了謝景辭的字。不是什么豪情壯志的詩,而是些瑣碎的句子——“今日風(fēng)大,宴河出門記得添衣”“晚膳燉了湯,涼了就不好喝了”“月色好,宜吹笛”。每一筆都寫得溫柔,像浸過月光的水。

謝景辭的竹笛,也換了新的。是顧宴河尋來的湘妃竹,竹節(jié)分明,上面還刻著一行小字——“月下逢,共此宵”,是顧宴河親手刻的,筆跡張揚(yáng),卻掩不住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視。

他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很長,長到可以把“月下逢”的驚喜,過成“朝夕伴”的尋常。顧宴河開始著手準(zhǔn)備辭呈,謝景辭則在西山尋了處院子,種上了顧宴河喜歡的桂樹,和他自己偏愛的竹。

可命運(yùn)從不會輕易遂人愿。

邊關(guān)急報傳來時,顧宴河正在給謝景辭的新笛上漆。報信的士兵闖進(jìn)書房,聲音帶著驚慌:“公子!不好了!北狄入侵,將軍戰(zhàn)死,朝廷下令,各家適齡男丁,皆要從軍!”

顧宴河手里的漆刷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黑色的漆濺在他的錦袍上,像一滴突兀的淚。他猛地站起來,看向謝景辭——謝景辭站在窗邊,背對著他,青衫被風(fēng)吹得緊緊貼在身上,看不清表情。

“我去。”顧宴河的聲音很沉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
謝景辭轉(zhuǎn)過身,臉色蒼白,嘴唇抿得很緊:“你不必去,你是文臣之子,可……”

“我是顧家子孫?!鳖櫻绾哟驍嗨叩剿媲?,伸手想碰他的臉,卻又停在半空,“我祖父是將軍,我父親戰(zhàn)死沙場,我不能躲?!?/p>

謝景辭看著他眼里的光,那光里有家國大義,有血脈傳承,卻唯獨(dú)沒有了往日的溫柔。他知道,自己攔不住他。就像風(fēng)要吹過竹林,月要沉入湖心,有些事,從一開始就注定了。

“何時動身?”他的聲音很輕,像怕驚擾了什么。

“三日后。”

接下來的三天,顧府異常安靜。

顧宴河在書房整理行裝,謝景辭就在一旁給他縫補(bǔ)衣物,把袖口、領(lǐng)口都加固了一遍,針腳細(xì)密,藏著說不出的心事。他們很少說話,卻總能在抬眼時,看到對方眼里的不舍,像月光下的湖水,深不見底。

臨行前夜,月色依舊很好。

他們坐在斷橋上,還是初遇的那個位置。顧宴河握著謝景辭的手,掌心滾燙:“景辭,等我回來。最多三年,我一定回來,我們就去西山,再也不分開?!?/p>

謝景辭看著他,眼里像落了霜:“若你不回呢?”

顧宴河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,笑得有些勉強(qiáng):“我怎么會不回?我還沒聽夠你的笛,還沒看夠你寫的字,還沒……”

他的話沒說完,就被謝景辭捂住了嘴。謝景辭的指尖很涼,帶著竹笛的清冽氣?!皠e說了,”他搖搖頭,眼底有淚光閃動,“我等你。”

他解下笛尾的玉佩,塞進(jìn)顧宴河手里:“帶著它,像我陪著你?!?/p>

顧宴河緊緊攥著那枚玉佩,指尖幾乎要嵌進(jìn)玉里。他猛地抱住謝景辭,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進(jìn)骨血里:“等我?!?/p>

“好?!?/p>

那一夜,謝景辭沒有吹笛,顧宴河也沒有說話。他們就坐在橋上,看了一夜的月,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,第一縷晨光撕破夜色。

顧宴河走的時候,謝景辭沒有去送。他站在西山頂上,看著那支浩浩蕩蕩的隊(duì)伍消失在路的盡頭,手里握著那支顧宴河親手刻字的竹笛,笛身已經(jīng)被他的指尖捂得溫?zé)帷?/p>

風(fēng)很大,吹得竹葉嘩嘩作響,像在替他說那句沒說出口的“保重”。

顧宴河走后,謝景辭的日子變得像一潭死水。

他每天都會去顧府看看,替顧宴河整理書房,擦拭那些還沒來得及帶走的詩稿;他會去西山的院子,給桂樹和竹澆水,看著它們一天天長大;他會在月夜去斷橋,坐在他們曾經(jīng)坐過的位置,一吹就是一夜的笛,笛聲里的悵惘,比月光還要涼。

邊關(guān)的信來得很少,每次都只有寥寥數(shù)語。

“安好,勿念?!?/p>

“北地雪大,景辭記得添衣?!?/p>

“戰(zhàn)事膠著,歸期未定?!?/p>

謝景辭把這些信小心翼翼地收好,夾在顧宴河寫的詩稿里,像在拼湊一個殘缺的夢。他回的信卻從未寄出,只是寫了又改,改了又寫,最后都燒成了灰,混著桂花,埋在那棵他們親手種的桂樹下。

第二年秋天,桂花開得正盛的時候,謝景辭收到了一封不一樣的信。信不是顧宴河寫的,是他的副將。

信上說,顧宴河率兵突襲敵營,大獲全勝,卻在追擊時中了埋伏,身中數(shù)箭,戰(zhàn)死沙場。

“顧將軍臨終前說,讓謝公子……忘了他,好好活著?!?/p>

謝景辭拿著信,站在桂樹下,看著滿樹金黃的桂花,忽然笑了。笑著笑著,眼淚就掉了下來,砸在信紙上,暈開了“戰(zhàn)死沙場”四個字,像一朵朵驟然綻放又凋零的桂。

他沒有哭出聲,只是把那封信和之前的信放在一起,然后關(guān)上了顧府的門,也鎖上了西山的院子。

他回到了斷橋邊的柳樹下,像初遇時那樣,吹起了那支顧宴河聽過的笛。笛聲依舊清越,卻帶著撕心裂肺的痛,纏繞著月光,散在風(fēng)里,飄向遙遠(yuǎn)的北地。

有人說,那之后,每個月夜,斷橋上都能聽到笛聲,聽得人心里發(fā)慌;有人說,曾看到一個青衫少年,在雪地里守著一封染血的信,一動不動,像尊冰雕;還有人說,顧將軍的靈柩回來那天,天上下著雨,一個吹笛人站在城樓上,笛聲悲愴,全城的人都聽哭了。

謝景辭沒有去接靈柩。他只是在那天,把那支湘妃竹笛,埋在了桂樹下。

第三年春天,謝景辭離開了這座城。

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,有人說在北地見過一個吹笛的青衫人,像在尋找什么;有人說在江南的畫舫上,見過一個彈琴的公子,眉眼像極了那個失蹤的謝景辭;還有人說,西山的院子里,時常有笛聲傳出,卻從未有人見過吹笛的人。

時光荏苒,轉(zhuǎn)眼又是十年。

北地早已平定,邊關(guān)恢復(fù)了往日的安寧。顧宴河的名字,成了史書上的一筆——“顧宴河,字明遠(yuǎn),少負(fù)才名,后從軍,勇冠三軍,戰(zhàn)死沙場,追封忠勇侯?!?/p>

斷橋依舊,柳樹依舊,只是再也沒有那個提燈的錦袍公子,和那個吹笛的青衫少年。

一個暮春的月夜,有個遠(yuǎn)行的商人路過斷橋,看到柳樹下站著個老者。

老者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青衫,頭發(fā)已經(jīng)花白,手里拄著一支竹杖,杖頭磨損得厲害。他仰著頭,看著天上的月亮,眼神空茫,像在尋找什么,又像在等待什么。

商人走上前,想問路,卻見老者忽然笑了,笑聲很輕,帶著濃重的沙啞,像風(fēng)吹過枯竹。

“你看這月亮……”老者的聲音很輕,“和很多年前,一模一樣?!?/p>

商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月亮確實(shí)很圓,很亮,鋪在湖面上,像滿地的碎銀?!笆前?,月色真美?!?/p>

“美有什么用?”老者低下頭,看著手里的竹杖——那竹杖竟是一支掏空的竹笛,笛身上刻著的字早已模糊,卻依稀能辨認(rèn)出“月下逢”三個字,“人不在了?!?/p>

商人沒再說話,默默離開了。他走了很遠(yuǎn),還能聽到身后傳來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笛聲,那笛聲很老,很澀,像從很遠(yuǎn)的地方飄來,帶著月光的溫柔,和……風(fēng)的決絕。

笛聲停的時候,風(fēng)忽然大了起來,吹落了柳樹上的最后一片枯葉。老者緩緩閉上眼睛,身體沿著柳樹滑坐下去,手里的竹笛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掉在地上,滾到橋邊,停在了一汪積著月光的水洼旁。

水洼里,月亮碎了又圓,圓了又碎,像一個永遠(yuǎn)醒不來的夢。

很多年后,有人在斷橋邊建了座亭子,取名“聞笛亭”。亭柱上刻著一副對聯(lián),沒人知道是誰寫的:

“月下曾逢,笛聲繞斷橋,記取當(dāng)時少年色;

風(fēng)里一別,尸骨埋黃沙,空余此夜月光寒?!?/p>

又到了仲秋,月色依舊鋪在湖面,碎成一片銀。聞笛亭里,有個學(xué)笛的少年,正跟著師父練習(xí)一首古曲。

“師父,這曲子叫什么名字?”少年問。

師父望著湖面的月光,嘆了口氣:“《風(fēng)里別》?!?/p>

“好聽是好聽,就是太悲了?!鄙倌昴﹃竦眩皩懬拥娜?,一定有很遺憾的事吧?”

師父沒說話,只是看向柳樹的方向。那里的月光,溫柔得像很多年前,而風(fēng)穿過亭廊,發(fā)出嗚嗚的聲,像誰在嘆息。

是啊,太遺憾了。

遺憾那年月下相逢,沒能早一點(diǎn)說破心事;遺憾那場風(fēng)里離別,沒能好好道一聲珍重;遺憾那句“等我回來”,終究成了空諾;遺憾那支沒吹完的笛,那首沒寫完的詩,那個沒來得及去的西山院子,和那個……永遠(yuǎn)留在了北地的人。

月光依舊,柳風(fēng)依舊。

只是——

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(fēng)。

而這里,連桃花都沒有了。只有無盡的月光,和永遠(yuǎn)吹不散的風(fēng),守著一座橋,一個亭,和一段藏在歲月里,終究沒能圓滿的意難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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