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霧鎖孤舟,燈引歸人

無歸意

第一章 霧起時,孤舟遇燈影

入秋的江南總是被霧纏著。沈霧舟第一次撐船進(jìn)太湖時,晨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,櫓槳撥水的聲音都被吞得發(fā)悶,連船頭掛著的漁燈都只剩一團(tuán)模糊的光暈。

“小心撞船!”

清朗的聲音穿透霧靄,帶著點焦急的尾音。沈霧舟猛地收槳,就見一艘烏篷船從濃霧里鉆出來,船頭立著個穿靛藍(lán)短打的青年,手里提著盞羊角燈,燈光在他眼底晃出細(xì)碎的金芒。

“顧引燈。”青年跳上他的船,熟稔地幫他系好纜繩,指尖沾著的桐油蹭到沈霧舟的手背,溫?zé)岬挠|感像霧里漏下的陽光,“這片水域的霧是會吃人的,你新來的?”

沈霧舟點頭,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——瑩白的玉料雕成燈盞形狀,被霧氣浸得潤透?!吧蜢F舟?!彼麍笊厦謺r,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霧里打了個顫。

顧引燈笑起來時,眼角有顆小小的痣,像燈芯濺出的火星:“霧里行舟,虧你想得出來。”他把羊角燈塞進(jìn)沈霧舟手里,“跟著我的燈走,保你不撞礁?!?/p>

那天的霧到晌午才散。沈霧舟跟著顧引燈的船,在蘆葦蕩里繞了三圈,竟真的尋到一片魚群密集的水域。收網(wǎng)時,顧引燈撐著長篙立在船頭,靛藍(lán)短打被風(fēng)掀起,露出腰間的燈形玉佩,在陽光下亮得像塊冰。

“晚上來我家喝魚湯?!鳖櫼裏魭伣o他一條銀白的太湖白魚,水花濺在沈霧舟的蓑衣上,“我娘做的魚湯,能把霧都暖化了?!?/p>

沈霧舟的船尾跟著顧引燈的羊角燈,穿過漸濃的暮色往回走。燈光在水面上扯出長長的光帶,像條會發(fā)光的路。他聽見顧引燈在船頭哼著小調(diào),調(diào)子軟得像江南的水,混著櫓槳聲,把霧都染得溫柔了些。

顧引燈的家在湖邊的蘆葦蕩里,三間瓦房,院角種著棵老桂樹。顧母端上魚湯時,白汽裹著香氣漫出來,沈霧舟看見顧引燈仰頭喝了大半碗,喉結(jié)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。

“引燈打小就愛這湖。”顧母笑著給沈霧舟添湯,“說要做盞最亮的燈,照著來往的船?!?/p>

顧引燈把一塊魚腹肉夾進(jìn)沈霧舟碗里,玉佩撞在碗沿上,叮地一聲輕響:“霧大的時候,多少船困在湖里打轉(zhuǎn)?我這燈,能救命?!?/p>

沈霧舟望著窗外的濃霧,覺得顧引燈的話像撒在湯里的胡椒,暖得人舌尖發(fā)麻。他想起自己來太湖的緣由——家鄉(xiāng)遭了災(zāi),一路逃難至此,本以為會像片枯葉沉在水里,卻偏偏撞進(jìn)了這盞燈的光暈里。

夜深時,顧引燈送他回船。兩人并肩走在霧蒙蒙的湖灘上,蘆花掃過腳踝,像誰的指尖在輕顫。顧引燈忽然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,里面是兩塊桂花糕,還帶著余溫。

“給你的?!彼延图埌M(jìn)沈霧舟手里,羊角燈的光落在他臉上,睫毛投下淡淡的影,“霧大的夜里,墊墊肚子?!?/p>

沈霧舟捏著溫?zé)岬墓鸹ǜ?,看著顧引燈的背影消失在霧里,那盞羊角燈的光暈越來越小,最后只剩個模糊的光點,像落在湖面的星子。他咬了口桂花糕,甜香在舌尖漫開時,忽然明白——有些相遇,就像霧里行舟撞見燈影,明明滅滅間,卻已把方向刻進(jìn)了心里。

第二章 燈影里,藏著未說的潮聲

沈霧舟在太湖住了下來。

他的船總泊在顧引燈家附近的蘆葦蕩里,每天清晨,顧引燈的羊角燈一亮,他就解開纜繩跟上去。兩人有時在霧里撒網(wǎng),有時在月下修船,顧引燈的手巧,能把斷了的櫓槳修得比新的還好用;沈霧舟的字好,顧引燈就找了塊木板,讓他寫上“引燈渡”三個字,掛在船頭當(dāng)招牌。

“這樣霧再大,人家也知道是我來了。”顧引燈撫摸著木板上的字,指尖的薄繭蹭過沈霧舟的筆鋒,“你的字像你這人,看著冷,其實藏著暖意。”

沈霧舟低頭收拾漁網(wǎng),聽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湖水拍船的聲。他想起前日幫顧引燈縫補(bǔ)短打,指尖不小心戳破了手,血珠滴在靛藍(lán)的布料上,像朵極小的花。顧引燈攥著他的手往嘴里送時,呼吸燙得他手腕發(fā)麻,霧里的風(fēng)都帶著點甜。

入了冬,霧更濃了,有時整日整夜不散。顧引燈就把沈霧舟拉到家里,兩人圍著炭盆喝酒。顧引燈的酒量差,三杯就臉紅,眼角的痣在酒意里泛著紅,像要滴出血來。他會說起小時候在湖里摸魚被水草纏住,是父親舉著燈把他撈上來;說起十五歲第一次獨自出船,霧大得辨不清方向,靠著星星才劃回岸邊。

“以后我做你的星星?!鄙蜢F舟的酒喝得急,喉嚨發(fā)緊,“不對,我做你的燈?!?/p>

顧引燈笑倒在炭盆邊,玉佩從衣襟滑出來,在火光里閃著光:“傻話。你是霧舟,我是引燈,本來就該在一起?!?/p>

“在一起”三個字像火星落在干草上,在沈霧舟心里燒得噼啪響。他看著顧引燈被酒氣熏紅的眼,那里面映著炭盆的火,映著自己的影子,像把整個冬天的暖都裝進(jìn)去了。

那年除夕,兩人守在船上跨年。顧引燈把羊角燈掛在桅桿上,燈光透過霧,在水面上暈出一圈圈金紅的圓。他從懷里摸出個錦袋,里面是半塊玉佩,和他腰間的燈盞剛好拼成完整的一輪圓月。

“我娘給的?!彼寻雺K玉佩塞進(jìn)沈霧舟掌心,指尖的溫度燙得人發(fā)顫,“說……說遇到想守著的人,就分他一半。”

沈霧舟捏著那半塊玉,霧水打濕了睫毛,看出去的一切都蒙著層水光。他想說“我也想守著你”,可話到嘴邊,卻被遠(yuǎn)處的鞭炮聲打散。顧引燈忽然湊近,在他額頭印下一個輕吻,像落了片暖霧。

“霧舟,”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,“等開春霧散了,我們?nèi)ナ幙诠沛?zhèn)看花燈好不好?”

沈霧舟點頭,把臉埋在顧引燈的頸窩,聞到的是桐油、湖水和桂花糕混在一起的味道,是獨屬于他的味道。霧在船外流動,燈在桅桿上搖晃,他們以為這樣的暖會漫過無數(shù)個冬天,以為霧再大,總有燈能照亮歸舟的路。

第三章 霧未散,燈已滅,舟獨泊

開春的霧比往年更兇,連太陽都成了霧里的一個白點。

顧引燈接了趟遠(yuǎn)活,要送一批藥材去對岸的湖州。臨走前,他把羊角燈塞進(jìn)沈霧舟手里,燈芯挑得極亮:“等我回來,就去看花燈?!?/p>

沈霧舟在碼頭站了很久,看著那盞燈的光暈漸漸融進(jìn)濃霧,像滴墨落進(jìn)水里。他不知道,那竟是他最后一次看見那盞燈。

顧引燈的船沒到湖州。

三天后,有人在蘆葦蕩深處發(fā)現(xiàn)了碎裂的船板,還有那盞摔得變形的羊角燈,燈油浸在泥里,像攤凝固的血。搜救的人說,怕是遇到了翻船,這么大的霧,連尸首都尋不到。

沈霧舟把自己鎖在船上,不吃不喝。顧母送來的魚湯在案上涼透,他摸著那半塊玉佩,上面似乎還留著顧引燈的溫度。霧從船縫里鉆進(jìn)來,冷得像冰,他卻覺得渾身燒得疼,像被那盞滅了的燈芯燙過。

他開始發(fā)瘋似的在霧里找。撐著顧引燈的船,舉著那盞修不好的羊角燈,從日出找到日落,從蘆葦蕩找到深水區(qū)。櫓槳撞在礁石上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,像敲在他心上;霧水打濕了蓑衣,冷得刺骨,可他總覺得顧引燈就在前面,只要再往前劃一點,就能看見那盞燈的光暈。

“顧引燈!你出來!”他對著濃霧大喊,聲音被吞得連回音都沒有,“不是說要做我的燈嗎?你騙我!”

有次在湖心,他真的看見一點光暈。拼了命劃過去,卻只是艘陌生的漁船,漁夫看著他通紅的眼,嘆著氣遞給他一碗熱茶:“別找了,這樣的霧,神仙都難尋?!?/p>

沈霧舟沒聽。他在霧里漂了整整一個月,直到船板上的“引燈渡”三個字被霧水浸得模糊,直到那半塊玉佩被他摩挲得發(fā)亮,像塊暖玉。

初夏的霧終于散了。沈霧舟的船泊在蕩口古鎮(zhèn)的碼頭,岸邊的花燈還沒撤,紅的綠的掛了滿街,像片燃燒的海。他站在橋上,看著水里花燈的倒影,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喊“引燈”,回頭時,卻只有熙攘的人群,沒人穿著靛藍(lán)短打,沒人眼角有痣,沒人會笑著把羊角燈塞給他。

他回了太湖,守著顧引燈的家,守著那艘破船。顧母去世后,院子里的桂樹也枯了,只有他的船還泊在老地方,船頭掛著盞新的羊角燈,無論霧大霧小,總亮著。

有人說他傻,霧里哪還有船需要引?他只是笑笑,把燈芯挑得更亮些。他知道,這燈不是給別人看的,是給他自己看的——霧太大,他怕顧引燈回來時,找不到歸舟的路。

每年開春,霧濃得化不開的時候,他都會撐船去蘆葦蕩深處。帶著顧引燈愛喝的酒,帶著兩塊桂花糕,坐在碎裂船板發(fā)現(xiàn)的地方,一坐就是一天。酒灑在水里,漣漪一圈圈散開,像那年顧引燈笑出的酒窩。

“引燈,”他對著濃霧輕聲說,“你看,今年的霧還是這么大?!?/p>

風(fēng)里沒有回音,只有蘆花簌簌作響,像誰在低低地哼著當(dāng)年的小調(diào)。他從懷里摸出那兩塊拼在一起的玉佩,月光透過玉佩,在船板上投下殘缺的圓,像盞沒亮起來的燈。

轉(zhuǎn)眼又是二十年。

沈霧舟已是滿頭白發(fā),撐船的手抖得厲害,可那盞羊角燈依舊每晚亮在船頭。有個霧特別大的清晨,他像往常一樣解開纜繩,卻看見水面上漂著盞一模一樣的羊角燈,光暈在霧里晃啊晃,像極了當(dāng)年初見時的模樣。

他笑著伸出手,想去夠那盞燈,船卻忽然晃了一下。冰冷的湖水漫過腳背時,他聽見自己在喊“引燈”,聲音輕得像片霧。

最后沉入水底的那一刻,他好像看見顧引燈站在霧里,穿著靛藍(lán)短打,眼角的痣亮得像火星。

“霧舟,我回來了?!?/p>

“我們?nèi)タ椿艉貌缓茫俊?/p>

湖水灌滿喉嚨時,沈霧舟覺得很暖,像喝了顧母做的魚湯,像被顧引燈吻過的額頭。他攥著那半塊玉佩,在越來越濃的霧里,慢慢閉上了眼。

船頭的羊角燈還亮著,光暈在水面上晃啊晃,像個永遠(yuǎn)等不到歸人的夢。霧鎖著孤舟,燈照著空水,再沒人知道,太湖深處曾有兩盞燈,曾有一艘船,曾有兩個少年,把整個江南的暖,都藏進(jìn)了一場永遠(yuǎn)不散的霧里。

只留下那盞亮著的燈,在歲月的濃霧里,明明滅滅,像段走不出來的回憶,像份化不開的意難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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