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星砂異動與五人集結(jié)
風語谷的新苗破土三月后，星軌盡頭的界門突然泛起一陣異樣的漣漪。
那漣漪極淡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漾開一圈波紋，便隱沒在流轉(zhuǎn)的光紋里。但駐守界門的守界人后裔還是捕捉到了——負責記錄光紋頻率的青銅鏡上，原本規(guī)律跳動的光斑突然紊亂了一瞬，隨即又恢復正常，快得讓人以為是鏡面反光出錯。
消息傳到風語谷時，少年正蹲在石屋前給新長的風草澆水。他如今已是守界人部族的新晉執(zhí)事，名喚阿澈，肩胛的淡青紋路在感應到界門異動時，微微發(fā)燙。
“青銅鏡的讀數(shù)偏差了七息?！眰饔嵉淖迦寺曇舭l(fā)緊，“長老說，三百年前界門穩(wěn)固時，從未有過這種偏差。”
阿澈直起身，望向谷外的天空。風語谷的風似乎比往常更急了些，老槐樹上的風草花被吹得簌簌作響，花瓣落在石碾子上，竟積起薄薄一層——往年這個時節(jié)，花瓣落地即化，從不會堆積。
“去通知長老，我要去界門看看?！卑⒊鹤テ饓堑亩虅Γ鞘怯醚转z山的赤鐵打造的，劍鞘上刻著簡化的星核紋路。
他沒注意到，石屋虛掩的門縫里，一縷銀藍光影與風草綠影悄然交纏，隨即便消散在穿堂風里。
三日后，界門下方的星砂平原迎來了另外四位訪客。
第一位是騎著雪色巨狼的少女，她從極寒淵的融雪荒原而來，斗篷上還沾著未化的冰碴。少女名喚凌霜，是冰骨的弟子，左手戴著一枚冰藍色的骨戒，戒面鑲嵌的冰晶能映照出藏匿的暗影——這是極寒淵新一代的“冰語者”。
“冰骨大人說，極寒淵的冰脈在半月前震顫過一次，冰層下的古船殘骸移位了三尺?！绷杷獡崦蘩堑亩洌嵌堵涞谋悸湓谛巧吧?，瞬間凝成細小的冰晶，“她讓我來界門看看，是不是‘老東西’又在鬧騰?！?/p>
第二位抵達的是個背著藥簍的青衣少年，他剛從炎獄山的赤稻田間趕來，褲腳還沾著紅棕色的泥土。少年叫溫禾，是當年在炎獄山種赤稻的農(nóng)戶后裔，卻意外繼承了操控植物的能力——他藥簍里的赤稻穗能在指間開出小火苗，根莖還能編織成防御結(jié)界。
“炎獄山的赤稻結(jié)出了黑色的谷粒。”溫禾倒出一粒墨色谷粒，谷粒落地便生出細根，在星砂上纏出詭異的紋路，“長老說這是‘蝕息’污染，三百年前只有蝕界之力泄露時才會出現(xiàn)?！?/p>
第三位是個穿著玄色勁裝的青年，腰間掛著兩柄短刃，刃身泛著暗金色的光。他來自星落之地的廢墟，名喚沈夜，是沈硯同脈的遠親，肩胛的守界人印記比阿澈深得多，能直接感知星核的共鳴頻率。
“星落之地的古祭壇亮了?！鄙蛞怪讣鈩澾^短刃，刃身映出星軌的倒影，“祭壇上的碑文顯示，有‘域外之影’正在穿過界域裂隙，不是蝕界之力，是更……鮮活的東西?！?/p>
最后一位踏著水紋而來，她從風語谷下游的鏡湖部族出發(fā)，白衣上繡著流轉(zhuǎn)的水紋，腰間懸著一枚能映照萬物本源的水鏡。少女名喚蘇鏡，是葉棠當年救助過的鏡湖族人后裔，水鏡能照出被掩蓋的真相，包括光紋背后的異常波動。
“鏡湖的水面出現(xiàn)了重疊的倒影?！碧K鏡舉起水鏡，鏡面里映出的界門竟有兩重輪廓，一重是此刻的星軌巨門，另一重是座破敗的石門，“就像……有另一扇界門在和它重疊?！?/p>
五人在星砂平原上站成一圈，彼此的氣息在接觸的瞬間產(chǎn)生了奇妙的共鳴——阿澈的風草清香、凌霜的冰棱寒氣、溫禾的赤稻暖意、沈夜的星核沉韻、蘇鏡的水紋清冽，交織成一道五色光帶，與界門的光紋遙相呼應。
“看來不是巧合?！鄙蛞固ь^望向界門，青銅鏡記錄的光斑紊亂頻率，正與他感知到的星核共鳴偏差完全一致，“五位不同界域的繼承者同時聚集，三百年前只有修補封印時出現(xiàn)過這種情況?！?/p>
蘇鏡的水鏡突然劇烈晃動，鏡面里的雙重界門輪廓開始重疊，破敗石門上浮現(xiàn)出一行扭曲的文字，像用鮮血寫就：“舊約已破，新門將啟”。
“這不是蝕界之力?！绷杷墓墙浔獯笫ⅲ痴粘鑫淖直澈蟛刂臒o數(shù)細小影子，那些影子有著人形輪廓，卻長著蝙蝠般的翅膀，“是‘影族’——古籍里記載的，被放逐在界域夾縫里的族群?！?/p>
溫禾的赤稻穗突然燃起小火苗，火苗在星砂上畫出一幅簡易地圖，地圖上除了已知的界域，還多出三個從未標記過的灰色區(qū)域，每個區(qū)域都有一個光點在閃爍。
“它們在召喚同伴?！睖睾贪櫭?，赤稻火苗燒得越旺，灰色區(qū)域的光點就越亮，“這些影族想通過重疊的界門，把三個‘失落界域’的族人都接過來。”
阿澈的短劍突然嗡鳴，劍鞘上的星核紋路亮起，與風語谷石屋前新長的風草產(chǎn)生了感應。他腦海里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：石屋門縫里的銀藍與綠影交纏時，似乎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——“守界人不止是守護封印，更是守護平衡”。
“不能讓它們打開新門?！卑⒊何站o短劍，五人氣息共鳴形成的五色光帶突然變得凝實，“但也不能像萬年前那樣強行放逐，那樣只會重蹈蝕界之力的覆轍。”
沈夜看向蘇鏡的水鏡，鏡面里的影族影子正在撞擊界門的光紋，每次撞擊，界門的漣漪就更明顯一分。他忽然想起沈硯留下的手記里有一句話：“所有動蕩的根源，都是被遺忘的平衡”。
“看來我們得去那三個失落界域看看?！鄙蛞故掌鸲倘?，“搞清楚影族為什么要回來，才能找到真正的平衡之道?！?/p>
凌霜的雪狼發(fā)出一聲悠長的嚎叫，狼眼望向地圖上最左側(cè)的灰色區(qū)域；溫禾的赤稻穗指向中間區(qū)域；蘇鏡的水鏡則映照出最右側(cè)的光點。五人交換眼神，無需多言便已明白——這是他們的使命，就像三百年前沈硯與葉棠的約定。
“第一站，‘無回沼澤’?！卑⒊郝氏冗~步，風語谷的風草氣息順著他的腳步蔓延，在星砂上開出一條臨時路徑，“蘇鏡的水鏡顯示，那里的影族活動最頻繁。”
沈夜與溫禾緊隨其后，凌霜翻身躍上雪狼，蘇鏡踏著水紋跟上。五人的身影消失在星軌與界門的光影中時，界門的光紋突然溫柔地閃爍了一下，像在為他們送行。
石屋前的風草新苗，在同一時刻舒展了葉片，草尖指向星軌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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