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到底用的什么術(shù)法？”
靳睿智推了推眼鏡，若有所思。
“不是壓制，是……同化？他的回復力好像能和影火的暗息融合。”
王偉同也撓了撓頭：“這小子有點東西啊?！?/p>
馬浩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他死死盯著陸仁，突然凝聚出一大片影火，朝著陸仁扔了過去：“我不信！”
“小心！”
草凝綠臉色大變，提槍就想上前。
陸仁卻站在原地沒動。
他體內(nèi)的治愈之力全力運轉(zhuǎn)，雙手張開，將涌來的影火全部籠罩其中。
這一次，他沒有去調(diào)和每一縷火焰，而是將治愈之力化作一個“漩渦”，讓所有的影火能量都順著漩渦的軌跡流動。
那些狂暴的影火，就像被引入了河道的洪水，漸漸變得溫順。
最后，在眾人的注視下，大片的影火化作點點火星，消散無蹤。
“奇怪？難道是東婆婆給我嗑藥嗑多了？”
陸仁喘著氣，手心微微發(fā)紅——那是被火焰的余溫燙到的，但很快就被體內(nèi)的治愈之力修復了。
馬浩云呆立在原地，說不出話來。
“承讓了?！?/p>
陸仁看著他，語氣平靜。
有逼不裝那他可就真成傻逼了。
草凝綠沖過來，一把拉住陸仁的手。
“你太厲害了！”
她的手心有些涼，帶著練槍時磨出的薄繭。
周圍的學生看陸仁的眼神有的都變了，有驚訝，有敬佩，還有好奇。
王嘉瑜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人群里，手里捏著一張符紙，見陸仁看過來，別扭地別過臉。
“算……算你有點本事?！?/p>
陳思琪則拉著蔣玉春和陳思錦走過來，蔣玉春是契約流的，懷里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影狐。
她笑著說：“陸仁同學，下次回春堂煉藥缺人手，可以找我們幫忙呀。”
陳思錦也點頭：“我姐姐說你的治愈力很特別呢?！?/p>
“哼，美人計嗎？在學院怎么回事？”
陸仁不由得皺了皺眉。
馬浩云咬了咬牙，轉(zhuǎn)身就走，走了幾步又停下來，悶悶地說。
“下次……下次我用高階術(shù)法跟你比！”
“僥幸而已！”
陸仁笑了笑。
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，第一次覺得，這雙不能凝聚暗息的手，也能握住屬于自己的力量。
暗息池邊的柳樹下，張?zhí)弥骺粗@一幕，捋著胡須笑了。
他身邊的玄風長老也假惺惺地點了點頭。
“東婆婆沒看錯人。這小子的心性，比那些急于求成的天才強多了……不是嗎？”
“是啊……”
張?zhí)弥鞲锌馈?/p>
“回復術(shù)的真諦，從來不是治愈他人，而是先接納自己，他做到了……？”
永夜的雨，總是來得毫無征兆。
細密的雨絲夾雜著冰冷的暗息，敲打著百草谷的屋檐，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響。
陸仁坐在藥廬里，借著“熒石燈”的光，研磨著草藥。
今天是他第一次嘗試煉制“清息丹”——一種能穩(wěn)定暗息的丹藥，對初學術(shù)法的弟子很有用。
藥杵撞擊藥缽的聲音，和窗外的雨聲交織在一起，格外寧靜。
“還沒好嗎？”
草凝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她脫了濕漉漉的外衣，露出里面白色的勁裝，頭發(fā)上還沾著水珠，白絲也濕了一截，看起來有些狼狽。
“快了?！标懭拾蜒心ズ玫乃幏鄣惯M丹爐。
“你怎么來了？這么大的雨?！?/p>
“給你送這個。”
草凝綠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，打開，里面是幾塊熱騰騰的“影獸肉干”。
“槍影閣的后廚剛烤的，給你補補?！?/p>
陸仁接過肉干，咬了一口，肉質(zhì)緊實，帶著淡淡的香料味。
“謝謝?！?/p>
草凝綠湊到丹爐邊，看著里面翻滾的藥粉。
“這就是清息丹？我上次突破引影境時，就差一顆這個，結(jié)果走火入魔，疼了好幾天?！?/p>
“你要是早說，我?guī)湍闶鑼О迪 ！标懭收f。
才不要！”草凝綠臉一紅。
“被你碰來碰去的，多別扭。”她頓了頓，又小聲說。
“不過……上次你幫我處理腿傷的時候，確實挺舒服的。”
陸仁的心跳漏了一拍，還不忘瞅了瞅她那雙白絲美腿。
卻連忙低頭看著丹爐：“快成了?！?/p>
藥香漸漸濃郁起來，丹爐里的藥粉凝聚成一顆顆圓潤的藥丸，泛著淡淡的綠光。
陸仁小心翼翼地將丹藥取出，放在玉盤里：“成了?！?/p>
草凝綠拿起一顆，放在鼻尖聞了聞：“好香啊。比回春堂藥鋪賣的好聞多了?！?/p>
她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對了，下月初有個‘學院交流會’，各流派要組隊去‘迷霧森林’采集‘暗夜靈芝’。”
“據(jù)說那種靈芝能增強回復術(shù)的效果，你要不要去？”
“迷霧森林？就是那個有高階影獸出沒的地方？”陸仁想起之前聽學生說的傳聞。
“我這樣連個基礎(chǔ)術(shù)法都不會的廢物去了，豈不是給你們拖后腿呀？”
陸仁問道。
“怎么會呢？我們有好多長老和學院的老師一起帶隊呢，你放心可安全了！”
草凝綠打包袱道。
“真的？”
陸仁心里松了口氣。
“是啊，”
草凝綠點頭。
“有長老帶隊的！”
“行……”
但是在陸仁心里總覺得有一絲絲不安。
迷霧森林的晨霧總帶著鐵銹般的腥氣。
陸仁蹲在結(jié)界邊緣，指尖劃過凝結(jié)著白霜的界碑。
碑上"永夜線"三個古字被霧氣浸得發(fā)潮，往下三寸，一道暗紫色的刻痕正以肉眼難辨的蔓延著——那是永夜下某種腐蝕液的痕跡。
"別碰！"
草凝綠拽著他后領(lǐng)往后扯，木系術(shù)法催生的藤蔓在他腳邊織成綠網(wǎng)。
"這界碑被影獸的瘴氣蝕透了，碰了會沾染上'夜蝕'。"
陸仁低頭看自己的指尖，果然泛著層淡淡的灰色。
他掏出清蘊丹碾碎涂上去，灰翳滋滋冒著白煙消退，藥香混著霧中的腥氣，竟詭異地生出種安神的錯覺。
“長老說，永夜線每年都會有些影獸來鬧事。”
草凝綠望著森林深處，霧氣在她睫毛上凝成細小的冰晶。
"二十年前，這里還發(fā)生了些長老與影獸們的大戰(zhàn)！"
草凝綠道。
“20年前嗎？那個時候我或許路過……”
陸仁想起遠古典籍里的記載。
永夜降臨前，迷霧森林本是大陸最豐饒的靈植產(chǎn)地，直到那場"影潮"席卷而來——暗紫色的瘴氣吞噬了日光。
高階影獸以植物和術(shù)士的暗息為食，幸存的植物變異出劇毒。
而活下來的生靈要么成了影獸的傀儡，要么就成了像他們這樣，靠著術(shù)法和丹藥在永夜邊緣茍活的術(shù)士。
"各流派弟子集合！"
帶隊的玄風長老踏在懸浮的劍穗上，青灰色道袍被霧風掀起。
他身后跟著三位長老。
火系的烈陽長老赤手捏著團跳動的火焰，每一次呼吸都讓周圍的霧氣蒸騰。
水系的清瀾長老提著只琉璃瓶，瓶中活水繞著指尖流轉(zhuǎn)，在霧中劃出銀亮的弧線。
最后是木系的蒼木長老，他佝僂著背，拐杖戳在地上時，會有細小的根須破土而出，像在探查什么。
"記住三則鐵律。"
玄風長老的聲音裹著靈力，穿透濃霧砸在每個人耳中，"第一，不可越過永夜線半步，那里的影獸最低階位是'暗流'。普通術(shù)法對其無效。
第二，采到暗夜靈芝后立刻返程，此物會引動影獸巢穴。
第三，若被夜蝕侵體，立刻自斷肢體，莫要拖累全隊。"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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