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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本小說網(wǎng) > 明星同人小說 > 十八樓的廿一種心動
本書標(biāo)簽: 明星同人  TNT時代少年團  原創(chuàng)作品   

未寄出的明信片

十八樓的廿一種心動

賀峻霖在整理舊物時,指尖被一張硬紙殼劃破。是張沒寫完的明信片,印著重慶嘉陵江的夜景,背面只有半行字:“耀文,江邊的風(fēng)……”墨水洇開一小團,像滴沒擦干凈的眼淚。

他捏著明信片坐在地板上,陽光從窗簾縫里鉆進來,在上面投下細(xì)長的光斑。三年了,他和劉耀文最后一次說話,也是在嘉陵江邊。

那天劉耀文剛過完十八歲生日,穿著件黑色連帽衫,帽繩被風(fēng)吹得亂飛?!百R兒,我要去北京了?!鄙倌甑穆曇艄陲L(fēng)里,有點發(fā)飄,“公司說那邊資源好,適合 solo。”

賀峻霖踢著腳下的石子,石子滾進江里,濺起細(xì)小的水花?!巴玫陌。彼冻鰝€笑,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輕松,“你不是一直想有自己的舞臺嗎?”

“那你呢?”劉耀文突然轉(zhuǎn)頭,路燈的光落在他眼里,亮得嚇人,“你跟我一起去嗎?我們以前說過,要一起在工體開演唱會的?!?/p>

賀峻霖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想起兩年前的夏夜,兩人擠在練習(xí)室的沙發(fā)上,對著手機里工體的照片發(fā)呆。劉耀文說“以后我們的演唱會,要讓燈牌連成星海”,他笑著接話“那我要在安可環(huán)節(jié)唱《彩虹》,你給我彈吉他”。

可現(xiàn)在,公司的規(guī)劃里,沒有“一起”這兩個字。

“我這邊還有團體活動,走不開?!辟R峻霖別過臉,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再說…… solo 對你來說是好事,我不能拖累你?!?/p>

“拖累?”劉耀文的聲音陡然拔高,抓著他胳膊的手用力得發(fā)疼,“賀峻霖,你就是這么想我的?”

江風(fēng)突然變大,吹得人眼睛發(fā)酸。賀峻霖掙開他的手,后退半步:“不然呢?你現(xiàn)在是公司重點培養(yǎng)的對象,帶著我這個‘拖油瓶’,像話嗎?”

他看見劉耀文的手僵在半空,眼里的光一點點暗下去,像被風(fēng)吹滅的燭火。“原來你是這么想的。”少年的聲音很輕,輕得像要被風(fēng)吹散,“我還以為……我們是不一樣的。”

那天最后,劉耀文轉(zhuǎn)身走了,沒再回頭。賀峻霖站在江邊,看著他的背影被夜色吞沒,直到手機屏幕亮起,顯示“耀文已登機”,才蹲在地上,把臉埋在膝蓋里??诖锏拿餍牌贿冒l(fā)皺,上面“江邊的風(fēng)很舒服,像你笑的時候”這句話,終究沒能寫完。

劉耀文走后,賀峻霖把自己泡在練習(xí)室里。以前兩人一起練舞的角落,現(xiàn)在空蕩蕩的,只剩下他一個人對著鏡子重復(fù)動作。有次跳錯了步伐,他下意識喊“耀文,幫我看這段”,回應(yīng)他的只有鏡子里自己茫然的臉。

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劉耀文到北京的那天。對方發(fā)了張宿舍窗外的照片,說“北京的天很藍(lán)”,他回了個“嗯,好好休息”,之后就再也沒找過話題。不是不想,是不敢。他怕聽到劉耀文說“這邊很好,認(rèn)識了很多新朋友”,怕自己像個被丟下的舊玩具,在原地傻傻等待。

劉耀文的第一個 solo 舞臺很成功。直播那天,賀峻霖在后臺的監(jiān)控屏幕前站了很久。少年穿著銀色亮片外套,在舞臺上又唱又跳,臺下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。ending pose 時,劉耀文對著鏡頭笑,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,和以前一樣,卻又好像哪里不一樣了——那笑容里,少了點只對他展露的靦腆。

慶功宴的照片刷遍了朋友圈,劉耀文被一群人圍著,手里舉著香檳,笑得燦爛。賀峻霖手指劃過屏幕上少年的臉,突然覺得有點陌生。他想起以前,劉耀文拿到小小的進步獎,都會跑過來把獎杯塞給他,說“賀兒你保管,這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(jié)果”。

后來,他們在團體活動中見過幾次。后臺擦肩而過時,劉耀文低頭說了句“好久不見”,他點頭回了句“嗯”,再沒多余的話。有次集體采訪,主持人問“最想合作的成員是誰”,劉耀文頓了頓,說“都想合作”,目光掃過賀峻霖時,像掠過一片普通的空氣。

賀峻霖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,卻還是維持著得體的微笑。他知道,有些東西一旦錯過,就再也回不來了。就像他藏在抽屜最底層的吉他撥片——那是劉耀文送他的,說“賀兒你彈吉他總打滑,這個防滑”,現(xiàn)在撥片還在,卻再也等不到那個聽他彈《彩虹》的人了。

轉(zhuǎn)折發(fā)生在一個雨夜。賀峻霖在機場接人,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劉耀文被粉絲圍在中間,手里的傘被擠掉了,淋得渾身濕透。他下意識想走過去,腳步卻像被釘在原地——劉耀文身邊已經(jīng)有了新的助理,正熟練地替他擋開人群,遞上干凈的毛巾。

那一刻,賀峻霖突然明白,劉耀文早就有了新的生活軌跡,而他還停留在原地,守著過期的約定。

回到宿舍,他翻出那張沒寫完的明信片,提筆想把剩下的話補全,筆尖懸了很久,最終還是放下了。有些話,錯過了說出口的時機,就只能爛在心里。

半年后,公司安排了場拼盤演唱會。賀峻霖的舞臺在劉耀文前面,他唱到《彩虹》的副歌時,突然忘詞了。臺下傳來幾聲低低的議論,他站在聚光燈下,耳尖發(fā)燙,是劉耀文的聲音從側(cè)臺傳過來,輕輕哼著旋律,帶著他熟悉的調(diào)調(diào)。

賀峻霖順著聲音望過去,劉耀文站在陰影里,手里攥著瓶沒開封的礦泉水,眼神亮亮的,像在說“別怕,我在”。

那天演出結(jié)束后,賀峻霖在后臺的走廊里等他。劉耀文走過來時,腳步頓了頓,眼里閃過一絲驚訝。“那個……”賀峻霖?fù)狭藫项^,手心全是汗,“謝謝你剛才提醒我。”

“沒事?!眲⒁牡穆曇艉茌p,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吉他包上,“你還在練吉他?”

“嗯,偶爾?!辟R峻霖把包往身后藏了藏,那里面裝著的,正是劉耀文送他的那把吉他。

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,像隔了層透明的玻璃。賀峻霖想說“我想你了”,想問問“北京的冬天冷不冷”,想問他“還記得工體的約定嗎”,卻最終只化作一句“一路順風(fēng)”。

劉耀文點點頭,轉(zhuǎn)身要走,又突然停下,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塞進他手里:“這個,給你。”是枚吉他撥片,和他送賀峻霖的那枚一模一樣,只是邊緣更光滑,顯然用了很久。

“我一直帶著?!眲⒁牡穆曇粲悬c發(fā)啞,“上次整理行李時翻到的,想著……或許能用到。”

賀峻霖捏著撥片,指尖被硌得生疼。他看著劉耀文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,突然蹲下身,眼淚砸在撥片上,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。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懷念,只是他們都太倔強,不肯先低頭。

后來,賀峻霖在一次采訪中被問到“最遺憾的事”,他沉默了很久,說“有個朋友送我的明信片,我一直沒寫完”。鏡頭沒拍到,他藏在口袋里的手,正緊緊攥著那枚舊撥片,邊緣的棱角,在掌心烙下淺淺的印子。

而劉耀文在自己的紀(jì)錄片里,對著鏡頭展示了個舊吉他包,里面放著把沒上弦的吉他?!斑@是以前一個朋友的,”少年的聲音很輕,“他說要彈《彩虹》給我聽,可惜……沒機會了。”

鏡頭掃過吉他包內(nèi)側(cè),那里有行模糊的字跡,是用馬克筆寫的:“賀兒和耀文,要一起開演唱會啊。”字跡被磨得快要看不清了,像那段被時光掩埋的約定,和那個再也回不到的夏天。

嘉陵江的水還在流,帶走了無數(shù)個日出日落,卻帶不走兩張沒寫完的明信片,和兩顆藏著遺憾的心。或許有天,他們會在某個街角重逢,賀峻霖會笑著遞上那張印著嘉陵江夜景的明信片,劉耀文會把那把沒上弦的吉他塞給他,說“現(xiàn)在彈,還來得及嗎”。

只是現(xiàn)在,他們還在各自的軌道上往前跑,像兩顆曾經(jīng)交匯過的星,最終駛向了不同的銀河。只有在某個相似的雨夜,聽到熟悉的旋律時,心里才會隱隱作痛——那是青春里最珍貴的碎片,帶著無法彌補的遺憾,永遠(yuǎn)留在了回憶里。

賀峻霖把那枚吉他撥片用銀鏈串起來,掛在脖子上,貼著鎖骨的位置,像塊小小的暖石。有次錄節(jié)目穿低領(lǐng)毛衣,被鏡頭掃到,彈幕里有人問“賀老師戴的什么呀”,他笑著攏了攏衣領(lǐng),沒說話。

那是劉耀文送他撥片后的第三個月,他們在公司的走廊里又撞見了。劉耀文剛結(jié)束舞蹈課,額發(fā)濕漉漉地貼在臉上,看見他時腳步頓了頓,手里的水瓶往身后藏了藏——賀峻霖認(rèn)得那瓶水,是他以前總喝的牌子,青檸味的,瓶身上還貼著個小小的笑臉貼紙,是他當(dāng)年親手貼的。

“剛練完?”賀峻霖先開了口,聲音有點發(fā)緊。

“嗯?!眲⒁狞c頭,喉結(jié)滾了滾,“你呢?錄完了?”

“嗯?!?/p>

走廊里的聲控?zé)舭盗讼氯ィ瑑扇苏驹诨璋抵?,誰都沒動。直到遠(yuǎn)處傳來腳步聲,燈重新亮起,劉耀文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從口袋里摸出張折疊的紙,遞過來:“這個,給你?!?/p>

是張演唱會門票,北京工體的,日期在下周,角落里用鉛筆寫著“第17排23號”——賀峻霖的生日是17號,劉耀文的是23號。

“我……”劉耀文的指尖在票面上蹭了蹭,“多出來一張,你要是有空……”

“有空?!辟R峻霖接過門票,指尖觸到對方的溫度,像觸電似的縮了縮,卻把票攥得很緊,“一定去?!?/p>

劉耀文笑了,露出兩顆小虎牙,和三年前在嘉陵江邊時一模一樣?!澳恰綍r候見?!彼D(zhuǎn)身要走,又回頭補充了句,“穿厚點,北京晚上冷?!?/p>

賀峻霖捏著那張薄薄的門票,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心全是汗。票面上的折痕被他反復(fù)摩挲,漸漸變得發(fā)軟,像片被水浸過的葉子。

演唱會那天,賀峻霖提前半小時到了工體。第17排23號的位置靠窗,能看見遠(yuǎn)處的霓虹,風(fēng)從窗戶縫里鉆進來,帶著點涼意。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撥片,金屬鏈硌得皮膚有點癢,心里卻像揣了只亂撞的小鹿。

開場音樂響起時,他看見劉耀文從升降臺上升起來,穿著黑色皮衣,比三年前更高了些,肩膀也寬了,站在聚光燈下,像株突然拔節(jié)的白楊。唱到第二首歌時,劉耀文突然對著觀眾席說:“接下來這首歌,送給一個……很重要的人?!?/p>

伴奏響起,是《彩虹》的前奏。

賀峻霖的心跳猛地停了半拍,眼眶瞬間熱了。他看見劉耀文的目光穿過人海,精準(zhǔn)地落在他這個角落,嘴角帶著點靦腆的笑,像當(dāng)年在練習(xí)室里,第一次聽他彈這首歌時那樣。

“看不見你的笑,我怎么睡得著……”劉耀文的聲音比錄音里更穩(wěn),卻在唱到“你的身影這么近我卻抱不到”時,尾音微微發(fā)顫。賀峻霖攥緊了手里的門票,指腹被邊緣硌得生疼,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,砸在票面上,暈開一小團墨跡。

原來有些約定,不是被忘了,只是被藏在了時光里,等一個合適的時機,重新破土而出。

安可環(huán)節(jié),劉耀文坐在舞臺中央的鋼琴前,說要彈首沒發(fā)布的新歌。旋律響起時,賀峻霖愣住了——是當(dāng)年他們在練習(xí)室里寫了一半的曲子,他填的詞,劉耀文譜的曲,后來因為各自忙碌,被壓在了樂譜架的最底層。

“嘉陵江的風(fēng),吹過舊巷口,”劉耀文的聲音輕輕的,混著鋼琴聲,像在說悄悄話,“未寫完的信,還在抽屜里守……”

賀峻霖突然想起那張沒寫完的明信片,此刻正躺在他的錢包里,背面的半行字旁,他后來補了句“像你當(dāng)年的笑,藏在風(fēng)里沒走”。

演出結(jié)束后,賀峻霖在后臺的化妝間等他。劉耀文推門進來時,臉上還帶著舞臺妝的亮片,看見他時眼里閃過驚喜,隨即又暗了下去:“你怎么還沒走?”

“等你?!辟R峻霖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,遞過去——是那張嘉陵江的明信片,補全的字跡旁邊,多了個小小的彩虹圖案。

劉耀文接過明信片,指尖在字跡上反復(fù)摩挲,突然抬頭看他,眼睛亮得嚇人:“賀兒,我們……”

“重新開始,好不好?”賀峻霖打斷他,聲音帶著哭腔,卻異常堅定,“工體的約定,《彩虹》的和弦,還有沒寫完的歌……我們都補上?!?/p>

劉耀文的眼眶紅了,他走過來,伸手抱住賀峻霖,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進骨血里。“好?!彼穆曇粼诎l(fā)抖,“賀兒,對不起,我不該讓你等這么久?!?/p>

化妝間的鏡子映出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,窗外的霓虹透過玻璃照進來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。賀峻霖摸著脖子上的撥片,感覺那冰涼的金屬突然變得滾燙,像劉耀文掌心的溫度,燙得他心里發(fā)暖。

后來,有人問起他們?yōu)槭裁纯偞髦嗨频募麚芷?,賀峻霖會笑著晃了晃脖子上的銀鏈:“是約定?!眲⒁膭t會舉起手里的吉他,撥響一段《彩虹》的和弦,眼里的笑意藏不?。骸笆俏赐甏m(xù)的故事?!?/p>

而那張工體的門票,被他們貼在了練習(xí)室的墻上,旁邊是補全的樂譜和那張嘉陵江的明信片。風(fēng)吹過窗欞時,仿佛還能聽見三年前的對話——

“要一起開演唱會啊?!?/p>

“嗯,還要一起唱到很久很久?!?/p>

時光或許會留下遺憾,但總有種力量,能讓錯過的人重新相遇,讓未寫完的故事,重新提筆續(xù)寫。就像嘉陵江的水,無論繞多少彎,終究會奔向它想去的地方。

賀峻霖把那枚吉他撥片項鏈摘下來,輕輕放在劉耀文的掌心。劉耀文的手指蜷了蜷,握住那片冰涼的金屬,指尖摩挲著上面磨得光滑的紋路——那是賀峻霖常年佩戴留下的溫度。

“其實……”劉耀文低頭看著掌心的撥片,喉結(jié)滾了滾,“我后來找遍了北京的琴行,才配到一模一樣的撥片。”他抬眼時,眼里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紅,“總覺得……少了這個,彈吉他都沒力氣。”

賀峻霖突然笑出聲,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,像以前無數(shù)次做過的那樣。劉耀文的頭發(fā)比三年前軟了些,帶著洗發(fā)水的清香,混著舞臺上沒散盡的亮片氣息?!氨康埃辟R峻霖的聲音放得很輕,“你彈吉他靠的是力氣嗎?明明是靠感覺?!?/p>

“那我的感覺都在你這兒啊?!眲⒁拿摽诙?,說完又猛地捂住嘴,耳尖紅得快要滴血。化妝間里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,只有墻上時鐘的滴答聲格外清晰。

賀峻霖的心跳漏了一拍,剛要開口,門外傳來經(jīng)紀(jì)人的聲音:“耀文,采訪要開始了!”

劉耀文手忙腳亂地把撥片塞回賀峻霖手里,抓起沙發(fā)上的外套就往外跑,跑到門口又停下,回頭沖他喊:“等我回來!我們?nèi)コ粤璩康幕疱?!?/p>

賀峻霖捏著那枚還帶著對方體溫的撥片,看著他撞在門框上的背影,笑著搖了搖頭。窗外的天已經(jīng)泛白,遠(yuǎn)處的路燈一盞盞熄滅,像星星落進了云層里。

凌晨三點的火鍋店,鍋底咕嘟咕嘟冒著泡,紅湯里的辣椒浮起又沉下。劉耀文把剛燙好的毛肚塞進賀峻霖碗里,自己則埋頭對付著一碗冰粉,嘴里含混不清地說:“這家店……我每次演出完都想來,總覺得少個人……”

賀峻霖夾起毛肚,沾了點香油,看著他被冰粉冰得齜牙咧嘴的樣子,突然問:“北京的冬天,是不是比重慶冷?”

劉耀文抬起頭,嘴唇上還沾著紅糖漬:“冷啊,風(fēng)跟刀子似的。”他頓了頓,往賀峻霖碗里又丟了塊黃喉,“但你上次來那天,居然沒刮風(fēng),太陽還挺好的?!?/p>

“那是因為我?guī)Я酥貞c的暖空氣來?!辟R峻霖挑眉,看著對方瞬間亮起來的眼睛,心里軟得像鍋里的嫩牛肉。

劉耀文突然放下勺子,從包里翻出個東西推到他面前——是本厚厚的筆記本,封面畫著歪歪扭扭的吉他和麥克風(fēng)?!斑@個給你?!彼麚狭藫项^,“我把沒寫完的旋律都記在里面了,還有……你以前填到一半的詞,我試著補了補,你看看行不行?!?/p>

筆記本的紙頁邊緣有點卷,上面的字跡從稚嫩變得成熟,某一頁畫著兩個小人,一個舉著吉他,一個拿著話筒,旁邊寫著“賀兒&耀文”。賀峻霖翻到最后一頁,最新的日期是昨天,上面只有一句:“嘉陵江的風(fēng),終于吹到了工體?!?/p>

他抬起頭時,正好對上劉耀文緊張的眼神,像只等著被夸獎的大型犬。賀峻霖突然把筆記本合上,推回給他:“不行?!?/p>

劉耀文的臉?biāo)查g垮了下去,剛要說話,就聽見賀峻霖補充道:“要一起寫才對。”他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小本子,上面記著這些年攢的零碎歌詞,“比如這句,‘未寄出的明信片,在火鍋里燙熟了’——是不是比你寫的‘在抽屜里守’更有畫面?”

劉耀文愣了兩秒,突然大笑起來,笑得差點把冰粉碗碰翻:“賀兒,你這是餓瘋了吧!”他搶過賀峻霖的小本子,湊過去一起看,肩膀時不時碰到對方的胳膊,像兩只互相取暖的小獸。

窗外的天徹底亮了,晨光透過火鍋店的玻璃窗照進來,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。鍋里的湯還在沸騰,把所有的遺憾和等待,都煮成了滾燙的暖意。

后來,他們真的一起補完了那首歌,收錄在劉耀文的新專輯里。歌詞本的扉頁上,印著那張嘉陵江的明信片,背面的字跡清晰可見——

“江邊的風(fēng)很舒服,像你笑的時候。

而你的笑,比重慶的夏天還燙?!?/p>

演唱會的安可環(huán)節(jié),賀峻霖抱著吉他走上臺,劉耀文站在他身邊,拿起麥克風(fēng)時,眼里的光比聚光燈還亮。當(dāng)《彩虹》的前奏響起,臺下的星海突然拼出“未完待續(xù)”四個字,賀峻霖的指尖頓了頓,轉(zhuǎn)頭看見劉耀文沖他眨了眨眼,像在說“你看,我們做到了”。

風(fēng)從舞臺兩側(cè)吹過來,帶著全場的歡呼和吶喊,賀峻霖低頭撥響琴弦,突然覺得,那些錯過的時光,那些藏在心底的遺憾,都在這一刻,變成了最溫柔的注腳。

就像嘉陵江的水,繞了再遠(yuǎn)的路,終究會和長江匯合,奔向更遼闊的海。而他們,也終于在時光的渡口,重新牽住了對方的手。

《彩虹》的尾音消散在掌聲里時,劉耀文突然從口袋里摸出樣?xùn)|西,在賀峻霖眼前晃了晃——是張嶄新的明信片,印著工體的夜景,燈光璀璨,像打翻了的星子。

“補一張新的?!彼衙餍牌M賀峻霖手里,指尖故意在對方手心里撓了一下,引得賀峻霖輕笑出聲?!氨趁鎸懥说刂罚眲⒁臏惤?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點狡黠,“是我在北京租的公寓,陽臺能看見月亮?!?/p>

賀峻霖捏著明信片,指腹蹭過光滑的紙頁,突然想起很多年前,劉耀文在練習(xí)室的白板上畫過個歪歪扭扭的月亮,說“以后要住能看見月亮的房子”。原來有些話,他一直記著。

后臺的走廊里,工作人員來來往往,劉耀文被經(jīng)紀(jì)人拉住交代后續(xù)采訪,賀峻霖靠在墻邊等他,手里轉(zhuǎn)著那枚吉他撥片項鏈。有工作人員笑著打趣:“賀老師,你們倆剛才在臺上的互動,粉絲都在喊‘復(fù)婚’呢?!?/p>

賀峻霖臉上一熱,剛要解釋,就聽見劉耀文的聲音從人群里擠出來:“什么復(fù)婚?我們根本沒分開過?!彼麚荛_人群走到賀峻霖身邊,自然地攬住對方的肩膀,對著工作人員揚了揚下巴,“是‘一直都在’?!?/p>

賀峻霖被他這直白的話鬧得耳根發(fā)紅,卻沒推開他,反而往他身邊靠了靠。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陽光,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交疊在一起,分不清哪段是他的,哪段是劉耀文的。

后來的日子,他們總在彼此的城市間穿梭。賀峻霖去北京時,會提前買好重慶的火鍋底料,在劉耀文的公寓廚房里忙活到深夜,鍋里咕嘟著的紅湯濺出星星點點的油花,映得兩人臉上都泛著暖光。

“你這廚房比練習(xí)室還干凈,”賀峻霖擦著濺到臺面上的湯汁,瞥了眼旁邊幫忙遞調(diào)料的劉耀文,“是不是平時根本不用?”

“以前總覺得一個人做飯沒意思,”劉耀文把洗好的青菜扔進鍋里,濺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,“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?!彼R峻霖碗里夾了塊煮得軟爛的土豆,“你看,兩個人吃,連土豆都變好吃了。”

賀峻霖咬著土豆笑,忽然想起那張工體的明信片,被他貼在了劉耀文公寓的冰箱上,旁邊用磁鐵吸著張重慶的地圖,標(biāo)記著他們常去的那家火鍋店位置。

劉耀文來重慶時,總愛拉著賀峻霖去嘉陵江邊散步。夜風(fēng)帶著水汽撲在臉上,遠(yuǎn)處的跨江大橋亮著燈,像條發(fā)光的帶子。劉耀文會突然停下腳步,從口袋里掏出手機,點開錄音功能:“賀兒,唱段新寫的詞吧,這里回聲好聽。”

賀峻霖就站在江風(fēng)里哼,調(diào)子隨口編的,詞也是想到什么唱什么,劉耀文舉著手機,聽得格外認(rèn)真,連江風(fēng)吹亂了他的頭發(fā)都沒察覺。等賀峻霖唱完,他才傻乎乎地笑:“比錄音棚里錄的好聽,有江的味道?!?/p>

有次賀峻霖翻劉耀文的手機,發(fā)現(xiàn)錄音文件夾里存著上百條音頻,文件名都是日期加地點——“3.15 嘉陵江邊”“4.2 北京陽臺”“5.7 練習(xí)室走廊”,點開來全是他隨口哼的調(diào)子,有的跑調(diào)跑到天邊,有的帶著剛睡醒的鼻音,劉耀文卻一條都沒刪。

“這些有什么用啊,”賀峻霖劃著屏幕,心里又暖又好笑,“還占內(nèi)存?!?/p>

“有用啊?!眲⒁膿尰厥謾C,寶貝似的揣回口袋,“等我們老了,就坐在搖椅上聽,看你當(dāng)年跑調(diào)有多離譜?!彼f著,突然從身后抱住賀峻霖,下巴抵在對方肩上,“到時候我還能說,你看,這么多年,你的聲音一點都沒變。”

江風(fēng)掀起賀峻霖的衣角,也吹起劉耀文沒束好的額發(fā),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,在江灘上輕輕搖晃。賀峻霖抬手覆在環(huán)著自己的手上,忽然想起那張沒寫完的舊明信片,原來有些遺憾不必補全,因為新的故事,正在風(fēng)里一點點生長,比任何文字都鮮活。

年底的頒獎禮后臺,兩人在走廊里遇見當(dāng)年的經(jīng)紀(jì)人。對方看著他們手里拎著的同款奶茶,笑著感慨:“當(dāng)年還擔(dān)心你們倆分開發(fā)展會生分,現(xiàn)在看,比以前還親?!?/p>

劉耀文把奶茶塞給賀峻霖,撓了撓頭:“本來就沒生分啊?!彼戳搜圪R峻霖,眼里的光比獎杯還亮,“有些東西,比獎杯結(jié)實多了?!?/p>

賀峻霖喝著奶茶,看著劉耀文和經(jīng)紀(jì)人說話的背影,突然覺得,那些曾經(jīng)以為跨不過去的坎,那些深夜里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的遺憾,其實都在時光里慢慢釀成了甜。就像杯里的珍珠,煮得越久,越軟糯,藏在心底的分量,也越重。

頒獎禮結(jié)束后,兩人沒去慶功宴,反而溜回了以前的練習(xí)室。鏡子上還貼著他們當(dāng)年畫的涂鴉,角落里的舊沙發(fā)磨出了毛邊,劉耀文突然拉起賀峻霖的手,往他掌心塞了樣?xùn)|西——是枚新的吉他撥片,上面刻著個小小的“霖”字。

“這次不會再丟了。”劉耀文的聲音在安靜的練習(xí)室里格外清晰,“以后你的吉他,只能用我送的撥片?!?/p>

賀峻霖握緊那枚撥片,指尖傳來刻痕的觸感,突然笑了:“那你的麥克風(fēng),也只能唱我寫的詞。”

劉耀文笑著點頭,伸手關(guān)掉了練習(xí)室的燈。黑暗里,兩人的呼吸漸漸靠近,窗外的月光從窗簾縫里鉆進來,照亮了地上散落的樂譜,也照亮了兩張年輕的臉上,從未改變的認(rèn)真。

原來最好的時光,從來不是“如果當(dāng)初”,而是此刻——你在身邊,遺憾被填滿,未來有期待,就像嘉陵江的水,不管繞過多少彎,終究會流向想去的地方,帶著所有的故事,溫柔地匯入大海。

練習(xí)室的門鎖早就壞了,輕輕一推就吱呀作響。劉耀文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,光柱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掃過,照見墻角堆著的舊舞蹈鞋,鞋面上還沾著當(dāng)年蹭到的舞臺妝亮片。賀峻霖蹲下身,撿起一只鞋跟磨平的白色舞鞋,指尖拂過鞋面上模糊的簽名——是他們剛出道時,互相在對方鞋上寫的名字,墨水早就暈開,卻還能認(rèn)出“賀”和“劉”的輪廓。

“還記得嗎?第一次團體舞臺前,你緊張得把這鞋都踩變形了。”賀峻霖回頭時,手電筒的光剛好照在劉耀文臉上,映出他眼里的笑意,“我當(dāng)時還笑你,結(jié)果自己上臺前差點摔進側(cè)幕?!?/p>

劉耀文走過來,在他身邊蹲下,搶過那只舞鞋翻來覆去地看:“怎么不記得?你摔那下動靜大得像拆舞臺,我在臺上都聽見后臺工作人員的驚呼了?!彼蝗粔旱吐曇?,湊近賀峻霖耳邊,“后來我在臺上忘動作,就是被你嚇的?!?/p>

手電筒的光晃了晃,照見兩人交疊的影子在墻上輕輕搖晃。賀峻霖把舞鞋放回原位,忽然摸到個硬紙殼盒子,打開一看,里面全是當(dāng)年的小玩意:缺了角的應(yīng)援棒、寫滿加油話的便利貼、還有半盒沒吃完的潤喉糖——是他當(dāng)年總含著的那種,青檸味的,和劉耀文愛喝的礦泉水一個味道。

“這個糖……”劉耀文拿起那半盒潤喉糖,指尖捏著糖紙輕輕晃了晃,“你那時候總說太酸,卻每次上臺前都要塞兩顆。”

“還不是被你傳染的。”賀峻霖笑了,“你總在我練歌時遞這個,說‘含著能開嗓’,結(jié)果我后來一看到青檸味就條件反射咽口水?!?/p>

兩人坐在地板上,借著手機光翻那盒舊物,像拆開了封存在時光里的禮物。有張被折成小方塊的紙,展開來是張請假條,上面寫著“因賀峻霖發(fā)燒,劉耀文申請陪同去醫(yī)務(wù)室”,簽名處兩個名字?jǐn)D在一起,筆畫都快重疊了。還有張拍立得照片,是他們第一次拿到音樂榜單季軍時拍的,兩人擠在鏡頭前,劉耀文比著剪刀手,賀峻霖的頭歪在他肩上,背景里的獎杯還沒來得及擦,沾著點指紋。

“這張照片我找了好久?!辟R峻霖的指尖在照片邊緣摩挲,“搬家時以為弄丟了,沒想到在這兒。”

劉耀文湊過來看,忽然指著照片角落里的時鐘:“你看時間,晚上十點半,剛錄完節(jié)目,你當(dāng)時困得眼睛都快閉上了,還硬撐著比耶?!彼?,用指腹輕輕碰了碰照片上賀峻霖耷拉著的眼皮,“后來在保姆車上,你靠在我肩膀睡得打呼,口水都蹭我衣服上了?!?/p>

賀峻霖的耳尖騰地紅了,伸手去搶照片:“胡說!我才不打呼!”

“就有!”劉耀文把照片舉得老高,笑著躲閃,手電筒的光在天花板上晃出大片晃動的光斑,像他們當(dāng)年在練習(xí)室里追打的影子,“不信問老周,他當(dāng)時就在前排座,笑得差點把方向盤抓歪?!?/p>

兩人鬧了一陣,累得靠在舊沙發(fā)上喘氣。練習(xí)室的窗戶沒關(guān)嚴(yán),風(fēng)灌進來帶著深秋的涼意,劉耀文下意識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賀峻霖肩上。外套上還沾著舞臺的煙火氣,混著淡淡的洗衣液香,和賀峻霖身上的味道慢慢融在一起。

“說真的,”賀峻霖突然開口,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,“當(dāng)年你說要去北京,我其實偷偷哭了好幾晚?!?/p>

劉耀文的動作頓住了,轉(zhuǎn)頭看他,手機光打在賀峻霖臉上,能看見他睫毛投下的陰影。“我以為你不在乎?!彼穆曇粲悬c悶,“你當(dāng)時笑得那么輕松,說‘挺好的’,我還以為……你早就想分開發(fā)展了?!?/p>

“傻瓜?!辟R峻霖嘆了口氣,轉(zhuǎn)頭迎上他的目光,“我要是說舍不得,你還能安心走嗎?”他想起當(dāng)時劉耀文眼里的期待,像揣著團火,那是對更大舞臺的向往,他怎么忍心澆滅,“再說,我那時候總覺得,你那么厲害,肯定能闖出點名堂,等你站穩(wěn)了,我再跟上來,也不算晚。”

劉耀文的喉結(jié)滾了滾,伸手把賀峻霖往身邊拉了拉,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:“其實我在北京的第一個冬天,天天對著窗戶發(fā)呆?!彼巴馄岷诘囊箍?,聲音輕輕的,“樓下的樹光禿禿的,不像重慶,冬天也有綠葉子。我就想,你要是在,肯定會說‘這樹太丑了,得掛點彩燈’?!?/p>

賀峻霖忍不住笑了:“那你掛了嗎?”

“掛了?!眲⒁牡皖^,額頭抵著他的發(fā)頂,“買了串星星燈,纏在樹枝上,晚上亮起來的時候,就像你把重慶的星星摘過來了?!?/p>

風(fēng)又灌進來,吹得窗戶哐當(dāng)響。劉耀文起身去關(guān)窗,賀峻霖借著光看見他背影——比三年前寬了不少,肩膀挺得很直,卻在關(guān)窗時特意留了條縫,回頭解釋:“你說過,睡覺要留條縫透氣?!?/p>

賀峻霖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,軟得發(fā)疼。原來那些他隨口說的話,對方都記在心里,像收集貝殼似的,把零碎的細(xì)節(jié)都藏進了時光里。

他們在練習(xí)室待到后半夜,劉耀文突然想起什么,拉著賀峻霖往樓下跑?!皫闳€地方?!彼氖趾芘?,攥得很緊,賀峻霖被他拽著跑,冷風(fēng)灌進領(lǐng)口,卻不覺得冷,反而笑出聲:“慢點!摔了又要去醫(yī)務(wù)室!”

跑到以前常去的那家路邊攤,老板正收拾東西準(zhǔn)備收攤,看見他們愣了愣:“是你們倆???好多年沒來了?!?/p>

“張叔,來兩碗酸辣粉,多加醋!”劉耀文熟稔地喊著,拉賀峻霖坐下,“以前總來這兒,你記得嗎?每次練完舞就跑過來,你搶我碗里的花生,我搶你碗里的豆芽?!?/p>

賀峻霖看著老板往鍋里丟粉,蒸汽騰起來模糊了視線,忽然覺得時間好像沒走。張叔的圍裙還是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,桌上的醋瓶還是歪歪扭扭地站著,連風(fēng)里飄著的辣椒油味,都和當(dāng)年一模一樣。

“那時候總嫌你吃太快,”賀峻霖拿起醋瓶往碗里倒,“粉還沒泡軟就往嘴里塞,燙得直吐舌頭,還嘴硬說‘不燙’?!?/p>

“那是因為你吃得太慢!”劉耀文搶過醋瓶,又倒了些,“每次等你吃完,我都要再點個烤腸,你還總說我‘吃得多會胖’?!彼f著,從老板手里接過烤腸,咬了一口,燙得直吸氣,卻還是往賀峻霖嘴邊遞,“你嘗嘗,還是老味道?!?/p>

賀峻霖咬了一小口,滾燙的肉汁在嘴里炸開,混著點焦香,眼淚突然就下來了。不是難過,是心里太滿了,像被酸辣粉的熱湯燙得發(fā)脹,那些藏了三年的思念、委屈、期待,都跟著眼淚一起涌了出來。

“哭什么啊?”劉耀文慌了,趕緊遞紙巾,“是不是太燙了?我就說……”

“不是?!辟R峻霖擦了擦眼淚,笑出聲,“就是覺得……好像又回到那時候了?!?/p>

張叔端來酸辣粉,看著他們笑:“倆孩子,以前總吵吵鬧鬧的,現(xiàn)在看著倒親?!彼麌@了口氣,“那時候你們總說‘以后火了要包場’,現(xiàn)在真成大明星了,還能來我這小攤,不容易啊?!?/p>

劉耀文往賀峻霖碗里夾了些豆芽,聲音有點悶:“再火,也不能忘了這兒啊?!?/p>

酸辣粉吃到一半,賀峻霖的手機響了,是經(jīng)紀(jì)人催他回去休息,明天還有早班機。他看了眼劉耀文,對方正埋頭吃粉,筷子在碗里扒拉著,好像沒聽見。

“我明天……”賀峻霖剛開口,就被劉耀文打斷。

“我訂了明天下午的機票,跟你一班。”劉耀文抬起頭,嘴角還沾著紅油,“專輯的事跟公司說了,先緩一緩,陪你回重慶待幾天?!彼D了頓,有點不好意思地?fù)蠐项^,“你上次說,老家后山的橘子熟了,想回去摘……”

賀峻霖愣住了,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,像落滿了星星。原來他隨口提的一句話,又被記在了心里。

凌晨的街道很安靜,只有他們倆的腳步聲,和偶爾駛過的出租車燈光。劉耀文把外套重新披回賀峻霖肩上,兩人并肩走著,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,又慢慢靠近,最后疊在一起。

“劉耀文,”賀峻霖突然停下,轉(zhuǎn)頭看他,“我們以后……別再分開了好不好?”

劉耀文的腳步也停了,他看著賀峻霖,眼睛在夜里亮得驚人,像有片星空落進去了。“好。”他說得很輕,卻很清楚,“再也不分開了?!?/p>

風(fēng)從巷口吹過來,帶著點涼意,劉耀文伸手把賀峻霖的圍巾系緊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,像有電流竄過。兩人都沒說話,只是看著對方,路燈的光落在他們臉上,一半亮,一半暗,像藏了太多沒說出口的話。

“其實那首《彩虹》,”賀峻霖輕聲說,“我后來填了段新歌詞?!?/p>

“嗯?”

“‘嘉陵江的水,流進了永定河,你的笑,還在我鏡頭里閃爍’?!辟R峻霖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說,“我寫的時候,就在想,不管隔多遠(yuǎn),有些東西是流不走的。”

劉耀文突然笑了,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,像揉一只溫順的貓:“那我也改一句,‘北京的風(fēng),吹來了重慶的霧,你的歌,還在我耳機里循環(huán)’?!彼麥惤诵?,聲音壓得很低,像說給風(fēng)聽,又像說給彼此聽,“賀兒,我們不用回頭找過去了,往前走,不就是最好的嗎?”

賀峻霖看著他眼里的光,突然覺得,那些沒寫完的明信片,沒唱完的歌,沒說出口的話,其實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現(xiàn)在——他在身邊,風(fēng)是暖的,粉是燙的,未來是看得見的。

他們繼續(xù)往前走,影子在地上跟著動,像兩個終于找到彼此的小孩,手牽著手,再也不松開。遠(yuǎn)處的天際線泛起一點魚肚白,新的一天要來了,而他們的故事,也翻開了新的一頁。

后來,有人在采訪里問他們:“覺得最幸運的事是什么?”

賀峻霖看了眼身邊的劉耀文,笑著說:“是走了很遠(yuǎn)的路,回頭時,發(fā)現(xiàn)你還在。”

劉耀文握住他的手,在鏡頭前笑得燦爛:“是不管走多遠(yuǎn),都知道,有人在等你一起走下去。”

舞臺的聚光燈亮起來,臺下的星海在黑暗里涌動,像把所有的時光都揉碎了撒在里面。他們并肩站著,像很多年前在練習(xí)室第一次合唱那樣,眼神交匯的瞬間,就知道——這一次,再也不會錯過了。

嘉陵江的水還在流,永定河的風(fēng)還在吹,而他們的歌,會一直唱下去,從青澀的練習(xí)室,到璀璨的工體,唱過無數(shù)個春夏秋冬,唱給所有等待和重逢,唱給永遠(yuǎn)未完待續(xù)的,屬于他們的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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