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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上,有一條來自宋亞軒的新消息,是在涂黛剛才沒有及時回復(fù)后,過了一會兒發(fā)來的。
【是不是不方便說話了?】
【沒關(guān)系,等你方便的時候再聊?!?/p>
【記住,別害怕,我會幫你?!?/p>
他的語氣依舊那么溫柔,那么善解人意,甚至為她突然的沉默找到了理由。
看著這條短信,再對比剛才嚴浩翔那通充滿威脅和命令的電話,涂黛的心里涌起一股極其復(fù)雜的情緒。
她似乎被拉扯在兩個極端之間,一個將她推向黑暗的深淵,另一個則向她展示著虛幻的光明,而她甚至不知道那光明之后是否隱藏著更深的陷阱。
她只是坐在地上,看著那兩條截然不同的短信,感覺自己像被困在蛛網(wǎng)上的飛蟲,任何掙扎都只會讓纏繞的絲線勒得更緊。
而她并不知道,幾乎在她接起嚴浩翔電話的同時,隔壁的房間。
馬嘉祺正站在書桌前,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習(xí)題集,但目光并沒有落在書頁上。
他的耳朵微微動著,隔著墻壁,隱約能聽到隔壁傳來細微的、壓抑的哭泣聲,以及之前那陣短暫但清晰的手機鈴聲。
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只有左眼眼角的那顆痣,在臺燈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。
他放下習(xí)題集,走到墻邊,手指輕輕拂過冰冷的墻面,仿佛能感受到另一邊那個女孩的恐懼和顫抖。
*———MaOS———*
她在哭。嚴浩翔打電話嚇唬她了。
真是吵死了。
看來警告需要更直接一些。
得讓她明白,誰才是她真正該看著的人。
*
他沉默地站了片刻,然后回到書桌前,拿起自己的手機。
他點開通訊錄,找到了嚴浩翔的名字。
他的手指在撥號鍵上停頓了片刻,最終卻沒有按下,而是退了出去,點開了短信界面。
收件人,嚴浩翔。
內(nèi)容很短,和他的人一樣,言簡意賅,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警告意味。
【別過火?!?/p>
發(fā)送成功后,他放下手機,重新拿起習(xí)題集,仿佛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
只有微微抿緊的唇線,泄露出一絲不悅的掌控欲。
嚴浩翔并沒有回復(fù)這條短信。
或許他看到了,或許沒有。
但這并不重要。
馬嘉祺知道,嚴浩翔會明白他的意思。
游戲,需要按照他的節(jié)奏來玩。
才有意思。
夜?jié)u漸深了。
涂黛最終疲憊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,草草洗漱后癱倒在床上。
她將兩個手機都設(shè)置了靜音,塞在枕頭最底下,仿佛這樣就能隔絕一切。
她縮在被子里,在不安穩(wěn)的睡夢中,眉頭緊緊蹙著。
而她的手機屏幕,在枕頭底下,微弱地亮了一下。
來自宋亞軒的又一條短信,隨著時間推移,悄然抵達。
【晚安,希望明天你的心情能好一些。】
【我隨時都在?!?/p>
溫柔的語調(diào),一如既往。
只是在這片深沉的夜色里,這溫柔顯得格外詭異,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,無聲地等待著獵物自行落入陷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