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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,在地板上投下狹長的光帶。
涂黛睜開眼,第一感覺是眼眶的酸澀和頭腦的昏沉。
昨晚的睡眠支離破碎,噩夢與現(xiàn)實交織,讓她醒來時比睡下時更加疲憊。
她躺在床上,怔怔地望著天花板,過了好幾秒,昨晚發(fā)生的一切才如同潮水般重新涌入腦海。
恐懼感立刻蘇醒,攥緊了她的心臟。
她猛地坐起身,手下意識地伸到枕頭底下,摸出那兩部手機。
像是觸碰燙手山芋一樣,她先是點亮了那部日常手機。
屏幕上顯示著時間,還有幾條無關(guān)緊要的APP推送通知。
沒有新的短信或未接來電。她稍微松了口氣,但心依舊懸著。她又遲疑地、帶著更多恐懼地,拿出了那部舊手機。
屏幕漆黑。她深吸一口氣,按下電源鍵。
屏幕亮起,沒有任何新短信。
一種詭異的、令人不安的平靜。
但這平靜并沒有讓她感到安心,反而像是一張拉滿的弓,沉默地積蓄著力量,不知道下一秒利箭會射向何方。
她惴惴不安地起床洗漱,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,眼下帶著明顯的青黑。
她用冷水拍了好幾次臉,才勉強打起一點精神。
挑選衣服時,她幾乎是神經(jīng)質(zhì)地選擇了領(lǐng)口最高的一件襯衫,確保能嚴嚴實實地遮住脖頸。
出門前,她站在門后,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。一片寂靜。
她深吸一口氣,做足了心理準備,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。
樓道里空無一人。
隔壁馬嘉祺的房門緊閉。
她快步下樓,陽光照在身上,卻感覺不到多少暖意。
去學(xué)校的路上,她比昨天更加警惕,幾乎是草木皆兵,任何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路人都會讓她心跳加速,下意識地低頭加快腳步。
平安抵達教室,她的后背已經(jīng)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。
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,僵硬地拿出課本,全程不敢看向斜后方。
她能感覺到馬嘉祺的存在。
他就在那里,和往常一樣沉默地翻著書,寫著筆記,沒有發(fā)出任何不必要的聲響。
但那種無形的壓力卻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沉重,仿佛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。
課間休息時,她依舊不敢隨意走動,盡量縮在自己的座位上。
偶爾有同學(xué)過來和她說話,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簡短應(yīng)答,目光游移不定。
上午的課程就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狀態(tài)下緩慢流逝。
直到午休鈴聲響起,預(yù)想中的任何糟糕情況都沒有發(fā)生。
這種風平浪靜,反而讓涂黛內(nèi)心的不安攀升到了頂點。
她食不知味地吃了午飯,獨自一人坐在食堂的角落。
周圍同學(xué)們的喧鬧聲仿佛隔著一層玻璃,模糊而不真切。
她拿出手機,下意識地點開了與宋亞軒的短信界面。
她盯著最后一條短信,手指動了動,卻不知道該發(fā)什么。
她最終什么也沒發(fā),默默收起了手機。
下午第一節(jié)課是體育課。
班級里的同學(xué)紛紛起身,說笑著走向更衣室和操場。
涂黛混在人群中,低著頭,希望能借此機會稍微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(jīng)。
在更衣室換運動服時,她盡量找了個角落,動作迅速地套上衣服,生怕被人注意到。
然而,就在她彎腰系鞋帶時,一個身影停在了她的儲物柜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