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兩日,聞朝一直陪在李沉舟身邊,一邊又在旁敲側(cè)擊地詢問蕭家的事。
李沉舟知道她的擔憂,但他亦有自己的堅持。
“只要權(quán)力幫拿到英雄令,蕭家蕭秋水自然不會被視為眾矢之的?!?/p>
聞朝立馬拒絕:“不行!三哥不會答應(yīng)的?!?/p>
李沉舟聞言微蹙眉頭:“三哥?蕭秋水好像比你小些。”
聞朝不知如何回,總不能說她直接跳到八年后了吧?
“咳,既然我如今的身份是蕭家小女,蕭秋水自然是我三哥,還有,你不要讓權(quán)力幫圍攻蕭家,更不要讓三哥為難?!?/p>
李沉舟也有些無奈:“我從未想過圍困蕭家,更不屑對付一個江湖新人?!?/p>
聞朝皺眉:“那柳隨風……他為何這么執(zhí)著于蕭家?”
說來,聞朝似乎從未了解過這位柳副幫主。
八年前,她只當他是自己的催眠師,只要他琴聲一響,她便覺困意襲來。
八年后,再次相遇,她忘卻了舊事,當他是敵軍陣營,刀劍相向。
可其實,自始至終,她都未曾真正了解過他。
李沉舟給她斟了杯茶:“這是隨風愛喝的齊山翠眉,你嘗嘗?!?/p>
聞朝淺酌一口,雖然但是,她是個大老粗,最多只能嘗出茉莉花茶的清香,這名一聽便不簡單,味道……
她覺得還不如茉莉花茶呢。
“嗯,挺好喝的?!?/p>
聽出了她話的敷衍,李沉舟不僅輕笑:“罷了,回頭還是讓人給你備些花茶吧。”
李沉舟正經(jīng)了臉色,緩緩道:“十五年前,百草谷滅門一事,你可知?”
聞朝點頭:“聽說過?!?/p>
“隨風,是百草谷里唯一活下來的人?!?/p>
聞朝一愣:“所以蕭家……”
“是他的仇家?!?/p>
李沉舟喝了口茶,看向她。
聞朝皺眉:“我爹不可能滅人滿門的殺人狂魔,他雖有些嚴厲,可性子卻是極正極善的,他的俠義之心,是真的有在踐行?!?/p>
李沉舟接話:“所以,你覺得這件事是有人栽贓給蕭西樓?!?/p>
聞朝不自覺握緊了拳頭:“……嗯”
“隨風是跟著我回來的,算是被我養(yǎng)大的,我知道他的性子,你在查清真相之前,還是要將事情告知于他,不然,可能會無意間阻礙到你?!?/p>
“嗯?!?/p>
渡口客棧
鐵星月和邱南顧正靠在柜臺后無聊地望著天花板發(fā)呆。
“老鐵,你說蕭秋水到底什么時候來啊,咱們都等他老半天了?!?/p>
“老邱別急,江湖都在傳蕭秋水為救爹娘只身趕往廣凌,這里是廣凌的必經(jīng)之路,他肯定回來的?!?/p>
話音剛落,屋外便響起腳步聲。
“來了!”
兩人眼睛瞬間亮起,在柜臺后猛地坐起,看向門口。
“說曹操曹操到?!?/p>
蕭秋水一路而來,雖還算順利,可還是不得不謹慎些。
他透過不太結(jié)實的窗紙看到屋內(nèi)景象,外面雖破敗,里面卻干凈地有些過了,這不對勁。
屋內(nèi)看著空無一人,可卻有兩道氣息。
蕭秋水手推開門,人卻不進來。
察覺到上面有埋伏后立即將那東西擊退,下一秒,白色粉末飄飄揚揚灑落至空中,蕭秋水下意識抬起手臂用衣袖遮擋,粉末并未入他的身。
而那剩下的一大半,都倒向了對面柜臺后的兩人身旁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邱南顧和鐵星月二人被嗆得不得不現(xiàn)身。
“快!解藥!”
兩人趕忙離開原位置,鐵星月無奈掏出藥丸遞過去,兩人同時吞下解藥,剛要逼出體內(nèi)毒素,蕭秋水一腳將木凳踹到兩人腿間。
“?。 ?/p>
二人同時哀嚎。
“說,你們是何人?”
蕭秋水問道。
二人呼痛聲暫歇,稍稍瘦的那人輕哼一聲:“老子屁王,鐵星月!”
另一人接話:“鐵口,邱南顧!聽過吧?”
蕭秋水沒有過多反應(yīng),只是問:“你們坑害過不少人吧?”
鐵星月一拍大腿:“你這說得什么話!我們雖然有些無所事事,可都是正經(jīng)開客棧的!”
“是啊!我們從不傷過路行人……除非有他的通緝令?!?/p>
蕭秋水眼睛一轉(zhuǎn):“所以你們現(xiàn)在在抓誰?”
“當然是蕭秋水!聽聞他爹娘身中劇毒,除了權(quán)力幫藥王與屈寒山無人可解,偏偏權(quán)力幫厲害得很,而且?guī)屯飧緵]什么人知道具體位置在哪,所以他肯定回來廣凌,這客棧所在可是他的必經(jīng)之地!”
“是啊是啊,權(quán)力幫柳隨風都放話了,誰要是幫他抓到蕭秋水,拿一個令牌來換,這東西用處可大了,就咱們兩個想加入權(quán)力幫,他都不敢拒絕!”
邱南顧說著,身后的鐵星月還一直打著手勢,生怕對面人不懂這令牌的含義。
“所以,你們是要投奔柳隨風,加入權(quán)力幫?”
蕭秋水冷靜問道。
鐵星月拍了拍膝蓋:“這柳隨風吧,以前是誘惑挺大的嗷,但我們已經(jīng)先跟劍王打上了線,雖然沒有見過面,但我們可不能當墻頭草,我們是講義氣的!”
“對,義氣!”
蕭秋水輕笑了聲,坐在了一旁沒被踢飛的木凳上。
“我們把柳隨風要抓的人交給劍王,劍王自然也會高興。”
鐵星月忽然反應(yīng)過來,一拍邱南顧手臂,有些不滿:“哎!你怎么把什么底都交了?”
邱南顧也不爽:“你不是也說了嘛。”
“喂!你這么關(guān)心這件事,莫不是你也要抓蕭秋水?還是說,你就是蕭秋水?!”
面對二人審視的目光,蕭秋水絲毫不慌,面色無常地給自己倒了碗水。
“我自然……不是他?!?/p>
鐵星月起身警惕看他:“那你怎么證明?”
“因為……我有名字,我叫蕭冬火?!?/p>
二人面面相覷,這……
“蕭冬火……你這名字……”
鐵星月手搓下巴,尾音拖長。
蕭秋水立馬打斷:“耳熟是吧,我確實跟他本人很熟,我是他遠方親戚。
至于你們說的他本人在哪兒,我的確不知。”
“這……那為何客棧三天來就你一個外來客人,你真的不是要去廣凌?”
蕭秋水給自己倒了碗水:“這客棧人少,不是因為你們經(jīng)營不當嗎?而且,要不是我是外來的,又怎么會來這里歇腳,至于廣凌,聽聞那蕭秋水已經(jīng)去了。
所以說你們?nèi)粝胝业绞捛锼脑?,還是得去一趟廣凌才行?!?/p>
邱南顧拉著鐵星月大聲討論:“老鐵,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啊,我們是不是真該去廣凌?。俊?/p>
“這……”
蕭秋水將自己未動的水遞過去:“這位睿智的大俠,不妨說說你的想法?!?/p>
鐵星月被夸得有些飄飄然,擺了擺手:“這酒被我下了毒,你別喝了。”
蕭秋水淺笑,他知道這東西有毒,但沒想到居然是酒,他們倒舍得下本。
“倒是去廣凌這件事,我們還有待考慮?!?/p>
“老鐵,我覺得冬火說得對啊,咱們要想在劍王面前露臉,就得抓住蕭秋水,他又認識蕭秋水,正好方便了咱們嘛?!?/p>
“可他怎么確定一定會給我們帶路?”
兩人望過去,蕭秋水不慌不慌解釋:“實不相瞞,就在前幾日,我們鬧掰了,他竟然不顧家里其他親人,帶著英雄令獨自逃脫,我自是不能容他?!?/p>
兩人聞言對視一眼,老鐵抱臂而立:“我們怎么信你?”
蕭秋水直接抄起劍:“隨你們,總之,我是要去尋他的?!?/p>
邱南顧捅了捅身旁人的胳膊:“誒,老鐵,我覺得他應(yīng)該沒騙我們?!?/p>
鐵星月也點頭:“嗯,我也覺得,而且他知道我下毒居然還沒反應(yīng),我以為他得跟咱們打呢?!?/p>
“這么說,他人還挺不錯的。”
兩人一拍即合,喊住了蕭秋水:“冬火,等等我們!”
蕭秋水背對著兩人,嘴角一翹,又迅速壓下,轉(zhuǎn)身:“確定要去廣凌了?”
“對,我們要去找蕭秋水!”
“把他獻給劍王!”
“對!”
蕭秋水不可置否,只是與兩人并肩走出了客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