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把破廟的炭火裹成淡紅時，楊過揉著眼睛醒來，雪團(tuán)正趴在他懷里舔爪子，爪子上還沾著昨夜糖糕的碎屑。陳鐵柱已將馬牽到廟外，粗布短打沾了些晨露，左臂的布條又換了新的 —— 小龍女凌晨就起了，用玉蜂漿調(diào)了藥膏，借著熹微晨光替他重新包扎，指尖的內(nèi)息溫得像融雪，滲進(jìn)結(jié)痂的傷口里，連經(jīng)脈的滯澀都輕了幾分。?

“該走了，再晚些襄陽城的城門該關(guān)了。” 小龍女提著玉女劍走出廟門，素白的衣擺掃過門檻的枯草，晨霧落在她發(fā)間，像撒了把碎銀。她伸手替陳鐵柱拂去肩上的草屑，指尖不經(jīng)意碰到他的傷口，立刻放輕了力道：“路上別再硬撐，若遇到追兵，我來擋?！?

陳鐵柱點(diǎn)頭，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遞給她 —— 里面是兩只新折的紙鶴，用染了楓紅的紙折的，翅膀上繡著細(xì)小的玉蘭花，是他昨夜趁她睡熟時偷偷折的：“路上無聊，你拿著玩。”?

小龍女接過布包，指尖拂過紙鶴的翅膀，耳尖在晨光里泛著淡紅，悄悄把紙鶴塞進(jìn)貼身的衣袋，和之前的蘭草、荷花紙鶴疊在一起。楊過抱著雪團(tuán)跑出來，嘴里還叼著半塊干餅：“鐵柱哥！龍姑娘！我們快走吧，我想早點(diǎn)見到郭大俠！”?

三人牽著馬往襄陽方向走，晨霧漸漸散了，秋日的陽光透過樹梢灑下來，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。山路滿是碎石，陳鐵柱走在中間，左手牽著馬，右手悄悄護(hù)著小龍女的胳膊，怕她被石頭絆倒；小龍女則走在他身側(cè)，時不時轉(zhuǎn)頭看他的傷口，眼神里滿是擔(dān)憂，偶爾還會遞過水壺，讓他潤潤嗓子。?

走到半山腰時，雪團(tuán)突然停下腳步，對著前方的樹林齜牙，尾巴緊緊夾在腿間 —— 是有危險！陳鐵柱立刻將楊過護(hù)在身后，小龍女握緊玉女劍，順著雪團(tuán)的目光望去，只見十幾個圣火教弟子從樹林里鉆出來，為首的正是昨夜被他們甩開的紫袍漢子，手里握著柄長弓，箭尖泛著淡綠的毒光。?

“把圣物交出來！” 紫袍漢子獰笑一聲，長弓拉滿，箭尖直指陳鐵柱的胸口，“不然今日就讓你們葬在這山里，連襄陽城的門都見不到！”?

小龍女縱身躍起，玉女劍如流霜般擋在陳鐵柱身前，劍刃映著晨光，泛出冷光：“想要圣物，先過我這關(guān)！” 她的內(nèi)息在體內(nèi)流轉(zhuǎn)，素白的指尖微微泛白 —— 昨夜為了護(hù)著銅盒，她耗了不少內(nèi)力，此刻卻依舊凌厲，劍招間滿是護(hù)人的決絕。?

陳鐵柱掏出玉蜂針，趁著紫袍漢子射箭的間隙，反手?jǐn)S出三道銀芒，精準(zhǔn)擊落箭支。楊過抱著雪團(tuán)躲在樹后，見一個圣火教弟子想繞到小龍女身后偷襲，立刻掏出懷里的糖糕，用力砸了過去 —— 糖糕正好砸在弟子的臉上，粘了滿鼻子的糖屑，讓他打了個噴嚏。?

“好機(jī)會！” 陳鐵柱趁機(jī)撲過去，用沒受傷的右臂抱住那弟子的腰，將迷魂散撒在他臉上。小龍女則劍招陡變，指尖點(diǎn)向紫袍漢子的 “曲池穴”，逼得他不得不后退躲避。兩人一攻一守，默契得似多年搭檔，雖陳鐵柱左臂不便，卻仍沒讓圣火教弟子靠近半步。?

可圣火教弟子越涌越多，紫袍漢子的長弓更是箭無虛發(fā)，陳鐵柱的肩頭不小心被流箭擦到，滲出血來。小龍女心里一急，劍招更顯凌厲，卻也露出了破綻 —— 一個弟子的彎刀直劈她的后心，陳鐵柱見狀，不顧肩頭的傷，縱身撲過去，用后背替她擋了一下，彎刀劃在他背上，瞬間滲出血跡。?

“鐵柱！” 小龍女驚呼一聲，轉(zhuǎn)身揮劍，將那弟子劈倒在地，同時雙掌抵在陳鐵柱的后心，《玉女心經(jīng)》的內(nèi)息如溫溪般涌入，緩解了他的疼痛，“你怎么這么傻？說了我來擋！”?

“我不能讓你受傷。” 陳鐵柱喘著氣，反手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汗混著血，卻握得極緊，“我們說好要一起回古墓的，不能食言?！?

就在這時，遠(yuǎn)處傳來馬蹄聲，還夾雜著丐幫的吶喊聲 —— 是魯長老帶著弟子來接應(yīng)了！紫袍漢子見狀，臉色一變，揮了揮手：“撤！下次再找他們算賬！” 圣火教弟子如鳥獸散，很快消失在樹林里。?

魯長老趕緊下馬，遞過傷藥：“陳少俠，龍姑娘，你們沒事吧？黃夫人怕你們遇到危險，特意讓我們來接應(yīng)?！?小龍女接過傷藥，蹲下身替陳鐵柱處理背上的傷口，指尖的內(nèi)息輕輕按在傷口周圍，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瓷。?

“銅盒沒事吧？” 魯長老看著陳鐵柱懷里的布包，眼神里滿是擔(dān)憂，“黃夫人說這盒子里的邪氣厲害，千萬不能讓它泄露，不然會傷到百姓。” 陳鐵柱點(diǎn)頭，剛要打開布包，卻突然覺得懷里一涼 —— 銅盒竟自己發(fā)燙起來，布包的縫隙里還漏出淡綠的光，像有活物在里面蠕動。?

“不好！銅盒要出事！” 小龍女趕緊按住布包，雙掌抵在上面，內(nèi)息如綿密的網(wǎng)，試圖壓制住里面的邪氣，“里面的邪氣在往外溢，再這樣下去，會蝕穿你的內(nèi)力！” 陳鐵柱也趕緊運(yùn)功，將《玉女心經(jīng)》的內(nèi)息渡到懷里，與她的內(nèi)息交織在一起，像兩道暖流，裹住發(fā)燙的銅盒。?

“快到前面的溪水邊，用溪水降溫！” 魯長老喊道，扶著陳鐵柱往溪邊走。溪水冰涼，小龍女將銅盒放進(jìn)溪水里，淡綠的光瞬間暗了些，卻仍在隱隱發(fā)燙。她從懷里掏出玉蜂漿瓷瓶，倒了些在溪水里，溪水立刻泛起淡白的泡沫，銅盒上的符文漸漸暗了下去，不再發(fā)燙。?

“這玉蜂漿竟能壓制邪氣？” 魯長老驚訝地看著溪水，“黃夫人說過，玉蜂漿能解百毒，沒想到連圣火教的邪物都能治?！?小龍女點(diǎn)頭，蹲在溪邊，輕輕撫摸著銅盒上的符文：“古墓的古籍里記載過，玉蜂漿是至陽之物，能克至陰的邪氣，看來這銅盒里的圣物，是用至陰的東西煉的?！?

陳鐵柱坐在溪邊的石頭上，看著小龍女專注的模樣，心里一暖。楊過抱著雪團(tuán)蹲在一旁，用樹枝撥弄著溪水，雪團(tuán)則趴在他懷里，舔著他的手，像是在安慰。魯長老遞過干糧：“先吃點(diǎn)東西，歇會兒再走，襄陽城就在前面了，黃夫人還在等著我們?！?

小龍女替陳鐵柱擦去臉上的汗，又遞過水壺：“喝點(diǎn)水，別再運(yùn)功了，你的傷還沒好。” 陳鐵柱接過水壺，指尖擦過她的指腹，兩人都紅了耳尖，卻沒有躲開。晨風(fēng)吹過樹林，帶著秋日的涼意，卻吹不散兩人間的暖。?

歇了約莫半個時辰，三人跟著魯長老往襄陽城走。遠(yuǎn)遠(yuǎn)就能看見襄陽城頭的烽火臺，還有守城的宋兵，百姓們在城外忙著搬運(yùn)糧草，雖緊張卻有序。楊過興奮地指著城頭：“鐵柱哥！龍姑娘！你看！那就是襄陽城！我們到了！”?

雪團(tuán)也興奮地叫了兩聲，從楊過懷里跳下來，跑在前面，像個小向?qū)?。陳鐵柱牽著小龍女的手，掌心的暖透過指尖傳來，讓她心里踏實(shí)。她抬頭看他，眼底映著襄陽城的輪廓，像兩團(tuán)跳動的暖光：“等把銅盒交給黃夫人，我們就回古墓，好不好？”?

“好?！?陳鐵柱點(diǎn)頭，握緊她的手，“到時候我教你折更多的紙鶴，把古墓的石室都掛滿，再給你釀最好的玉蜂漿，讓你再也不用受苦。” 小龍女的臉?biāo)查g紅了，低頭跟著他往前走，嘴角卻忍不住彎起來，像晨霧里綻開的花。?

走到襄陽城下，黃蓉已在城門旁等候，見他們來，立刻迎上來：“你們可算到了！快把銅盒給我，我已找好破解邪氣的方法，再晚些，這盒子里的邪氣就要溢出來了！” 陳鐵柱掏出銅盒，遞給黃蓉，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一半。?

黃蓉接過銅盒，小心翼翼地放進(jìn)布包：“你們先去帥府歇著，我去后院的密室破解邪氣，等好了再找你們商量下一步?！?小龍女點(diǎn)頭，扶著陳鐵柱往帥府走，楊過抱著雪團(tuán)跟在后面，嘴里還在念叨著要見郭大俠。?

帥府的庭院里種著幾棵楓樹，楓葉已紅，落在青石板上，像鋪了層紅毯。陳鐵柱靠在廊下的柱子上，看著小龍女站在楓葉旁，素白的衣擺與紅楓相映，美得像幅畫。他走過去，從懷里掏出只新折的紙鶴 —— 是用剛撿的楓葉折的，翅膀上還帶著秋露：“給你，楓葉做的，好看嗎？”?

小龍女接過紙鶴，指尖拂過楓葉的紋路，輕聲道：“好看，比之前的都好看?！?她抬頭看他，眼底的暖比秋日的陽光更甚，“等回了古墓，我們也種些楓樹，好不好？”?

“好。” 陳鐵柱點(diǎn)頭，伸手輕輕拂去她發(fā)間的楓葉，掌心的暖落在她的發(fā)梢，“我們還要種玉蜂，釀蜂漿，教楊過練劍，再也不管江湖的事?！?

楊過抱著雪團(tuán)跑過來，笑著說：“我也要和你們一起！還要讓雪團(tuán)生好多小狗狗，我們一起在古墓里玩！” 雪團(tuán)似是聽懂了，蹭了蹭他的手，發(fā)出歡快的叫聲。?

廊下的風(fēng)帶著楓葉的香，裹著三人的笑聲，在帥府的庭院里回蕩。陳鐵柱知道，雖然破解銅盒還需要時間，圣火教的危機(jī)也沒完全解除，但只要能和小龍女、楊過、雪團(tuán)在一起，哪怕前路再險，他也有勇氣面對。這份在風(fēng)雨中滋長的情愫，早已像庭院里的紅楓，在秋日里綻放出最暖的光，支撐著他走過每一段險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