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凌晨一點，星瀾橋上的路燈熄了，只剩橋墩下的導(dǎo)航燈在水面拖出長長的紫線。

許燦遙從夢里驚醒，額頭一層薄汗。

她蜷坐在民宿的飄窗，指尖還攥著夢里那句沒說完的——“陳奕恒，我好想……”

呼吸未勻，門被輕叩兩聲。

“是我?！?/p>

聲音低而穩(wěn)，像潮水提前抵達(dá)。

門開，陳奕恒站在走廊燈下，濕發(fā)滴水，T 恤貼著胸膛，顯然是剛沖浪回來。

黑色耳釘在昏黃里閃一下，像暗號。

“怎么，做噩夢？”

“不算?！彼曇舭l(fā)干，“是……做一半的夢?！?/p>

他挑眉，唇角帶著海鹽味的笑：“那我來幫你續(xù)寫?！?/p>

2

他帶上門，落鎖。

咔噠一聲，像把世界關(guān)在門外。

房間里只剩一盞月亮燈，淡紫色光暈像稀釋的葡萄酒。

許燦遙背貼著墻，指尖無意識地?fù)钢翱颉?/p>

陳奕恒走近，伸手拂掉她鬢角的汗珠，指腹順著顴骨的弧度往下滑，停在唇角。

“夢到什么？”

“夢到……”她抬眼，撞進那雙盛著星火的眼睛，“夢到你在吻我?！?/p>

尾音剛落，他的吻已經(jīng)落了下來——

不是夢里那種蜻蜓點水，是帶著咸味與海潮氣息的風(fēng)暴。

唇瓣相貼的瞬間，她聽見自己心臟猛地撞上胸腔，像浪潮拍岸。

他舌尖探入，帶著凍檸茶的薄荷涼，一寸寸侵占呼吸。

她踮腳，手指穿過他濕發(fā)，指尖觸到發(fā)根的暖意，像摸到海浪下的暗涌。

3

吻沿著下頜滑到耳后，他低聲問：“繼續(xù)嗎？”

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玻璃，卻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冽。

許燦遙沒說話，只把額頭抵在他肩窩，輕輕點頭。

那一瞬，她聽見他呼吸亂了節(jié)奏。

他抱起她，手臂穿過膝彎，像抱起整片海。

床墊陷下去，月光燈在他們身上投出交疊的影子。

他撐在她上方，T 恤領(lǐng)口垂落，鎖骨線條分明，像被月光雕刻。

她伸手，指尖描摹那道凌厲的弧度，向下——

指尖觸到他的心跳，砰、砰、砰，每一次都像在說：是你。

“慢一點?！彼p聲。

“好。”他笑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，卻帶著縱容。

他低頭，吻落在她鎖骨中央，像點燃第一簇火。

唇瓣輾轉(zhuǎn)，牙齒輕咬，留下一串淺紫的痕跡，像夜空中最隱秘的星圖。

她指尖插進他發(fā)間，指腹摩挲耳后那塊小小的疤——那是兩年前被私生推搡留下的。

“疼嗎？”

“現(xiàn)在不疼?！?/p>

“以后我替你疼?！?/p>

他笑，胸腔震動，吻順勢往下，落在她胸口。

她弓起背，像被月光拉滿的弓，指尖在他背脊留下幾道淺紅。

衣衫褪去，肌膚相貼，溫度交融，像兩股潮汐終于交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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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伸手捧住他的臉，指尖描摹他泛紅的眼尾，輕聲說：“陳奕恒，我在這里?！?/p>

“我知道?！彼曇魡〉貌幌裨?，卻帶著笑意，“我也在。”

4

事后，他們像兩只擱淺的海豚，汗?jié)竦钠つw貼著床單。

陳奕恒側(cè)過身，手臂環(huán)住她腰，下巴擱在她肩窩，聲音帶著饜足后的慵懶：

“疼嗎？”

“有點?！?/p>

“那我輕一點?！?/p>

“下次?！?/p>

她笑，聲音像被水浸過，軟得不可思議。

他伸手，指尖在她背脊寫：∞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無限。”

“無限什么？”

“無限喜歡你。”

她轉(zhuǎn)身，額頭抵著他胸口，聽見他心跳漸漸平穩(wěn)。

窗外的紫浪燈帶熄了，只剩星光透過窗簾縫隙，落在他肩頭，像一枚小小的吻。

她伸手，指尖描摹那道光的形狀，輕聲說：

“陳奕恒，謝謝你把黑夜撕了一道口子，讓我看見星星?！?/p>

“不?！彼皖^，吻落在她發(fā)頂，“是你把星星塞進我懷里?！?/p>

5

凌晨三點，他們并肩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，腿纏在一起，像兩株共生的海草。

他伸手，從床頭柜摸出那顆 0.1 克的隕石碎片，放在她掌心。

“現(xiàn)在它是你的了?！?/p>

“那我把它種在心臟旁邊?！?/p>

“會長出什么？”

“會長出下一次日出?！?/p>

他笑，胸腔震動，像海浪輕拍岸。

她伸手，指尖描摹他唇角，輕聲說：

“陳奕恒，晚安。”

“晚安，我的星?！?/p>

窗外，潮水退去，留下一地碎銀。

他們相擁而眠，像兩片終于靠岸的浪花。

——第十章·星瀾入夜·終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