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　引火

凌晨一點二十，港西十二樓的公寓只剩書房一盞落地燈。

陳奕恒戴著那副銀絲邊眼鏡，鏡片反出電腦屏幕的冷藍光，襯得眼尾那顆小痣像一粒星子。

我站在書桌前，指尖隨意撥弄他領口的第二顆紐扣——

金屬紐扣冰涼，指腹卻燙得發(fā)麻。

他抬眼，目光透過鏡片，像夜里巡視領地的獸，一寸寸丈量我的溫度。

空氣忽然變得很薄，薄到呼吸都帶著電流。

2　對視

我故意俯身，用指甲輕刮他下巴：“教授，今晚批不批我的作業(yè)？”

他喉結(jié)滾了滾，聲音低得貼在耳膜上：“看你表現(xiàn)。”

下一秒，他握住我的手腕，指腹摩挲腕內(nèi)那道細小的青筋——

像確認脈搏，又像確認獵物。

鏡片后的眸色深得像剛漲潮的壇南灣，隨時會把我卷進去。

“你好柔軟，”他嘆息，嗓音啞得發(fā)沙，“我想保護你……也想欺負你?！?/p>

最后半句低到幾乎聽不見，卻讓我膝蓋發(fā)軟。

3　解扣

他抬手，慢條斯理解開自己的第一顆紐扣。

銀絲邊眼鏡隨著動作微微下滑，掛在他鼻梁中段，像一道冷冽的月光。

第二顆、第三顆……紐扣一顆顆崩開，襯衫下擺敞成兩片白帆。

我聽見布料與空氣摩擦的窸窣，像夜潮拍岸。

衣襟徹底滑落，露出鎖骨和胸口的線條——

肌肉并不夸張，卻因克制而鋒利，像被海浪磨過的礁石。

他捉住我的腰，把我抱上桌沿。

木質(zhì)書桌發(fā)出輕微抗議，文件、鋼筆、玻璃杯全往旁邊讓路。

我雙腿懸空，裙擺堆在膝彎，像一朵來不及收攏的浪花。

4　入侵

他低頭，吻落在我的耳后——

呼吸滾燙，舌尖卻涼，像含了一塊薄荷糖。

那一瞬，我指尖插進他發(fā)間，摸到發(fā)尾潮濕，帶著海鹽味。

他順勢往下，牙齒輕咬鎖骨，留下一排淺淺的月牙。

我弓起背，像被月光拉滿的弓。

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他后頸的短發(fā)，他悶哼一聲，聲音里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與蠻橫。

書桌上的玻璃杯晃了晃，終于倒下，清水漫過文件，像潮汐淹沒沙灘。

他卻不管，只把我抱得更緊，像怕我下一秒就化成泡沫。

5　相融

燈光被我們的身體切割成碎片，落在地板、書脊、眼鏡片上。

他摘下眼鏡，隨手放在鍵盤旁，鏡片反出我們交疊的影子。

那一刻，世界縮小到只剩兩個人的溫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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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刻，他額頭抵著我，汗水順著鬢角滑到我鎖骨，燙得驚人。

我伸手捧住他的臉，指尖描摹他泛紅的眼尾，輕聲說——

“陳奕恒，我在這里?！?/p>

“我知道?！彼曇魡〉貌幌裨?，卻帶著笑意，“我也在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