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傍晚的劇院門口,秋風卷著落葉打著旋兒。林晚星抱著劇本一路小跑,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發(fā)出急促的聲響。距離開場還有十分鐘,她在劇院旋轉(zhuǎn)門旁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時,不由得松了口氣。
朱一龍穿著卡其色風衣,手里拎著兩杯熱飲,正低頭看著手機。聽到腳步聲,他抬起頭,目光落在她被風吹亂的頭發(fā)上,嘴角彎起溫和的弧度:"剛結(jié)束修改?"
"嗯,制片人臨時加了段臺詞。"林晚星接過他遞來的熱可可,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,"抱歉,是不是等很久了?"
"剛到。"他自然地幫她理了理被風吹到嘴角的發(fā)絲,動作流暢得仿佛練習過千百遍。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,下意識地抿了口熱可可——還是熟悉的甜度,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。
劇院的燈光暗下來時,林晚星才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角落。"這里視野不太好。"她小聲說,卻被朱一龍按住手背:"噓,開始了。"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,讓她想起第一次在片場接過鋼筆時的悸動。
舞臺上正在上演權(quán)力與人性的博弈,演員的臺詞功底深厚,將角色的掙扎演繹得淋漓盡致。林晚星看得入神,直到中場休息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一直被朱一龍輕輕握著。她慌忙想抽回手,卻被他更緊地按住。
"別亂動。"他湊近她耳邊,聲音壓得很低,"前排有狗仔。"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,燙得她臉頰發(fā)紅。林晚星僵硬地坐著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紋路和沉穩(wěn)的脈搏。
走出劇院時,夜色已經(jīng)深了。晚風帶著涼意,朱一龍很自然地脫下風衣披在她肩上。帶著他體溫的衣料上,有淡淡的雪松香氣,和劇本里描寫的七皇子如出一轍。
"餓不餓?"他問,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,"附近有家餛飩店味道不錯。"
林晚星點點頭,裹緊了身上的風衣。走過兩條街,果然看到一家亮著暖黃燈光的小店,木質(zhì)招牌上寫著"老王餛飩"四個褪色的大字。店里只有三兩張桌子,老板是對和善的老夫妻。
"兩碗鮮肉餛飩,一碗微辣,一碗不要香菜。"朱一龍熟門熟路地報出菜單,轉(zhuǎn)頭對林晚星笑了笑,"上次聽你說喜歡吃辣。"
林晚星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。她看著男人和老板寒暄的側(cè)臉,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比任何偶像劇都要動人。餛飩端上來時,她發(fā)現(xiàn)朱一龍正用勺子仔細地挑出自己碗里的香菜,動作認真得像在研究劇本。
"你不吃香菜?"她好奇地問。
"嗯,過敏。"朱一龍頭也不抬地說,"小時候誤食過一次,差點進醫(yī)院。"
林晚星想起自己的筆記本上寫著"朱一龍不吃香菜",那是她看采訪時隨手記下來的。她忽然意識到,這個男人記得她的喜好,就像她默默收集著他的信息一樣。
"話劇里的男主角,"朱一龍忽然開口,"是不是讓你想起七皇子?"
"有點。"林晚星老實承認,"都是在權(quán)力中掙扎的人。"她舀起一個餛飩,忽然說,"其實我寫七皇子的時候,經(jīng)常會想起你演的傅紅雪。"
朱一龍的動作頓了頓,抬起頭時眼睛里有驚訝的光芒:"為什么?"
"因為孤獨感。"林晚星輕聲說,"你們身上都有一種...溫柔的孤獨。"她低下頭,不敢看他的眼睛,"抱歉,是不是有點冒犯?"
"沒有。"朱一龍放下勺子,目光認真地看著她,"其實我演七皇子的時候,經(jīng)常會想你寫那段獨白時的心情。"他頓了頓,聲音低沉而溫柔,"'權(quán)力是最好的美酒,也是最烈的毒藥',你當時是怎么想到的?"
"因為我爸爸。"林晚星小聲說,"他是個小有名氣的導演,為了拍一部好電影,賭上了所有積蓄,最后卻因為投資方撤資而失敗。"她攪動著碗里的餛飩,"他說,電影就像權(quán)力,能讓你站在頂峰,也能讓你摔得粉身碎骨。"
朱一龍靜靜地聽著,沒有說話。過了很久,他才輕聲說:"我剛出道的時候,跑了三年龍?zhí)?,最慘的時候身上只有兩百塊錢。"他笑了笑,眼底卻有不易察覺的落寞,"那時候住在地下室,每天啃面包,卻覺得很快樂,因為有戲拍。"
小店的燈光昏黃而溫暖,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林晚星忽然覺得,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個遙不可及的大明星,而是和她一樣,在夢想路上跌跌撞撞的普通人。
"很晚了,我送你回去。"朱一龍看了看表,起身結(jié)了賬。走在安靜的街道上,林晚星忽然說:"謝謝你。"
"謝什么?"
"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"她抬頭看他,路燈在他眼睛里映出細碎的光點,"也謝謝你...愿意演我的劇本。"
朱一龍停下腳步,認真地看著她:"是我該謝謝你,寫出了這么好的故事。"他忽然伸出手,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無數(shù)次,"以后別再熬夜改劇本了,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。"
林晚星的臉頰騰地紅了。她低下頭,看著自己和他的影子交疊在一起,忽然覺得這個秋天,真的比她筆下的任何故事都要溫暖。
回到家時,手機收到一條微信,是朱一龍發(fā)來的:"晚安。附:明天記得吃早餐。"后面跟著一個貓咪打哈欠的表情包,和她筆記本上畫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。
林晚星笑著回復:"晚安。你也是。"她走到窗邊,看到樓下那輛黑色SUV緩緩駛遠。夜風帶著桂花的香氣,溫柔地拂過臉頰,像某人留在發(fā)間的溫度。
書桌上的劇本攤開著,在"權(quán)力孤獨"四個字旁邊,林晚星畫了一只抱著餛飩碗的小貓。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書頁上,亮得像某人溫柔的眼睛。
走到公寓樓下時,林晚星才發(fā)現(xiàn)鞋帶松了。她彎腰去系,夜風卻調(diào)皮地卷起散落在肩頭的發(fā)絲,遮住了視線。朱一龍忽然蹲下身,溫熱的手指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(fā):"別動。"
他替她系鞋帶的動作很熟練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在月光下泛著淺淡的光澤。林晚星屏住呼吸,能聞到他發(fā)間淡淡的洗發(fā)水清香,混著剛才餛飩湯的熱氣,像冬日里剛曬過太陽的棉被。
"好了。"他起身時順勢幫她理了理衣領(lǐng),"明天降溫,多穿點。"
林晚星點點頭,忽然想起什么:"對了,上次你說想領(lǐng)養(yǎng)貓咪..."
"等你忙完這陣。"朱一龍打斷她,眼底的笑意溫柔得能掐出水來,"我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好了流浪動物救助站。"
回到家后,林晚星收到朱一龍發(fā)來的消息:"救助站說下周末有領(lǐng)養(yǎng)活動。"后面跟著三張貓咪照片,其中一只三花貓正歪著頭看鏡頭,和她筆記本上畫的那只幾乎一模一樣。
她笑著回復:"就它了!"
"它叫年糕。"朱一龍秒回,"救助站的人說,它特別喜歡吃年糕。"
林晚星看著手機屏幕,忽然覺得心里某個角落被悄悄填滿了。她走到書桌前,在劇本扉頁畫了一只抱著年糕的小貓,旁邊寫著:"下周末,見年糕。"
周四清晨,林晚星被手機震動吵醒。是朱一龍發(fā)來的微信:"醒了嗎?《戲劇藝術(shù)》最新一期有篇關(guān)于角色塑造的文章,很適合你。"后面附著文章鏈接,和一張他在片場休息時看書的照片——男人穿著戲服,手里卻捧著專業(yè)書,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,有種反差萌。
林晚星笑著回復:"謝謝朱老師,我會看的。"
"叫我朱一龍就好。"他很快回復,"在私下里。"
林晚星的心跳驟然加速,指尖在屏幕上猶豫很久,才打出兩個字:"好的,一龍。"
發(fā)送成功的瞬間,她仿佛能看到電話那頭男人嘴角揚起的溫柔弧度。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,在書桌上投下溫暖的光斑,像極了他眼底的笑意。
上午十點,制片人突然打來電話,語氣興奮:"晚星,投資方同意改結(jié)局了!還說要追加投資!"
林晚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:"真的?"
"多虧了朱一龍!"制片人說,"他昨天特意飛去北京,和投資方談了兩個小時,還拿出你寫的人物小傳來論證結(jié)局合理性。"
林晚星握著手機,忽然說不出話來。她想起昨晚男人在餛飩店說的話:"好的故事值得被認真對待。"原來他不僅認真對待了她的故事,還默默為它付出了這么多。
微信提示音響起,是朱一龍發(fā)來的:"結(jié)局的事搞定了。中午有空嗎?請你吃飯,慶祝一下。"
林晚星笑著回復:"好啊,這次我請你。"
"那我要吃你做的飯。"朱一龍秒回,后面跟著一個貓咪流口水的表情包,"聽說林老師的廚藝很好?"
林晚星看著手機屏幕,忽然覺得這個秋天,會比她筆下的任何一個故事都要溫暖動人。她走到窗邊,看著樓下車水馬龍,陽光正好,微風不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