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真源在晨光中醒來,腳踝的抽痛提醒著他昨天與劉耀文的激烈對決。他摸索著起床,發(fā)現(xiàn)床頭放著一套精致的休閑裝——深灰色羊絨衫和黑色長褲,旁邊放著一張燙金卡片:
「早餐后,玻璃花房見。今天的游戲需要清醒的頭腦。——賀峻霖」
字體優(yōu)雅流暢,一如賀峻霖給人的感覺:表面溫和,內(nèi)里難測。張真源深吸一口氣,知道今天的"主題日"絕不會簡單。賀峻霖是六人中最擅長心理操控的一個,他的游戲往往殺人于無形。
洗漱時,張真源注意到鏡子里的自己眼下有著明顯的青黑。連續(xù)幾天的心理戰(zhàn)讓他精神疲憊,但內(nèi)心深處某種反抗的火焰卻越燒越旺。他需要信息,需要找到六人的弱點,而今天面對賀峻霖或許是個機會。
早餐桌上氣氛微妙。劉耀文罕見地沉默,眼睛紅腫,顯然昨晚沒睡好。嚴浩翔冷著臉切食物,刀叉碰撞聲格外刺耳。馬嘉祺和丁程鑫低聲交談著什么,看到張真源進來立刻停止。宋亞軒則一直盯著張真源,眼神復雜。
只有賀峻霖一如既往地從容,他微笑著為張真源拉開椅子:"睡得好嗎?今天天氣不錯,適合在花房消磨時光。"
張真源沒有回答,默默坐下。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位置被安排在賀峻霖旁邊,而對面就是神色陰沉的嚴浩翔。
"腳踝怎么樣?"丁程鑫關(guān)切地問,"需要換藥嗎?"
"沒事。"張真源簡短地回答,低頭喝粥。
賀峻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:"吃完來花房,我準備了有趣的游戲。"他的指尖冰涼,觸感像蛇爬過皮膚。
玻璃花房在別墅東側(cè),里面種滿了各種珍稀植物,中央放著一張精致的玻璃桌和兩把椅子。賀峻霖已經(jīng)等在那里,桌上擺著一副奇怪的棋盤游戲。
"歡迎來到我的領域。"賀峻霖微笑示意張真源坐下,"今天我們來玩?zhèn)€游戲——'真相與代價'。"
張真源警惕地看著棋盤。它被分成六個彩色區(qū)域,每個區(qū)域代表一種"情感類型",上面擺放著不同形狀的棋子。
"規(guī)則很簡單。"賀峻霖拿起一個骰子,"擲骰子決定區(qū)域,抽取對應卡片回答問題或完成挑戰(zhàn)。拒絕回答會有...懲罰。"
"什么懲罰?"
賀峻霖的笑容加深:"你會知道的。"他將骰子推給張真源,"開始吧。"
第一擲是藍色區(qū)域——"回憶"。賀峻霖抽出一張卡片:"描述你記憶中最快樂的團隊時刻。"
張真源皺眉:"這有什么意義?"
"游戲的意義。"賀峻霖輕敲棋盤,"請回答。"
張真源沉默片刻,最終開口:"出道演唱會安可環(huán)節(jié),我們七個人在舞臺上抱在一起。"他記得那天的汗水、淚水和震耳欲聾的歡呼。
賀峻霖眼中閃過滿意:"很好。"他在棋盤上移動一枚棋子,"該你了。"
幾輪下來,問題從無害逐漸變得私人:"最后一次為團隊流淚是什么時候?""解散后有沒有夢到我們?""如果重來,你會改變什么決定?"
張真源盡可能簡短回答,但賀峻霖總能從他細微的表情和語氣中捕捉更多信息。更可怕的是,棋盤似乎被設計了某種心理暗示機制,不同區(qū)域的顏色和形狀都在潛移默化地影響他的情緒。
當骰子再次落在紅色區(qū)域——"欲望"時,賀峻霖抽出的卡片讓張真源渾身一僵:"描述你曾經(jīng)對某個成員產(chǎn)生過的非友情情感。"
"這太過分了。"張真源站起身。
"拒絕回答的懲罰是..."賀峻霖按下桌下一個隱蔽按鈕,花房四周突然降下玻璃隔板,將他們完全封閉在內(nèi),"與我獨處直到你愿意回答。"
張真源心跳加速:"你瘋了?"
"只是遵守游戲規(guī)則。"賀峻霖平靜地說,"現(xiàn)在,請回答。"
空氣變得稀薄,張真源感到一陣窒息。他盯著賀峻霖看似溫和的眼睛,突然意識到這整個游戲都是精心設計的心理陷阱。
"我沒有。"他最終說。
賀峻霖輕笑:"撒謊。"他移動棋子,"懲罰繼續(xù)。"
接下來的問題更加直擊內(nèi)心:"是否曾幻想過與某成員接吻?""誰的身體最吸引你?""如果必須選擇一個人共度余生,會選誰?"
張真源咬緊牙關(guān)拒絕回答,花房的封閉時間不斷延長。他開始感到頭暈,汗水浸濕了后背。賀峻霖卻始終從容,甚至泡起了茶,仿佛這只是尋常午后。
"你知道嗎?"賀峻霖遞給他一杯茶,"三年前我們投票決定是否解散時,唯一投反對票的是耀文。他哭著想去找你,被馬哥攔住了。"
張真源接過茶杯的手一頓:"為什么告訴我這個?"
"因為游戲需要真相。"賀峻霖抿了口茶,"而你我都知道,你對我們并非毫無感覺。"
骰子再次落下,這次是黑色區(qū)域——"恐懼"。賀峻霖抽出的卡片讓張真源瞳孔收縮:"你最害怕我們中的誰?為什么?"
長時間的沉默?;ǚ績?nèi)的空氣幾乎凝固。張真源看著賀峻霖溫和的笑臉,突然明白最可怕的不是嚴浩翔的冰冷或劉耀文的狂熱,而是這種笑里藏刀的溫柔控制。
"你。"他最終說,"我最怕你,賀峻霖。因為你用甜蜜包裝毒藥,用溫柔施加枷鎖。"
賀峻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,隨即恢復如常:"有趣的答案。"他在棋盤上做了個標記,"但這不是真正的恐懼。你害怕的是自己對我們的渴望。"
游戲繼續(xù)進行,張真源的精神防線逐漸被瓦解。當骰子又一次落在紅色區(qū)域時,他已經(jīng)疲憊不堪。賀峻霖抽出的新卡片更直白:"描述你最近一次性幻想中出現(xiàn)的成員。"
"夠了!"張真源猛地站起來,打翻棋盤,"我不玩了!"
棋子散落一地,賀峻霖卻毫不生氣,只是靜靜地看著他:"逃避解決不了問題,真源。"他彎腰撿起一張卡片,"比如這張——'你是否曾在自慰時想著我們中的誰?'"
張真源的臉瞬間燒紅,一半是憤怒一半是羞恥。賀峻霖的笑容變得危險:"不需要回答,你的表情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"
他按下另一個按鈕,玻璃隔板升起。新鮮空氣涌入,張真源大口喘息,感覺自己剛從溺水中被救起。
"游戲暫停。"賀峻霖整理著棋盤,"午餐時間到了。"
午餐時,張真源故意坐在離賀峻霖最遠的位置。但賀峻霖毫不在意,甚至微笑著為他夾菜:"多吃點,下午還有更精彩的活動。"
嚴浩翔冷眼看著他們的互動,突然開口:"下午我要用音樂室。"
賀峻霖挑眉:"今天是我的主題日,浩翔。"
"那又怎樣?"嚴浩翔的刀叉重重放在桌上,"我需要排練。"
馬嘉祺打斷他們:"按照計劃來。浩翔,你的時間在明天。"
嚴浩翔冷哼一聲,卻沒再反駁。張真源注意到他手指緊握酒杯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六人之間確實存在緊張關(guān)系,或許他可以利用這一點。
午餐后,賀峻霖帶張真源來到別墅的書房。這里與之前見過的不同,更像一個心理診療室,墻上掛著各種抽象畫作,沙發(fā)上放著柔軟的靠墊。
"放松。"賀峻霖示意他坐下,"我們聊聊天。"
張真源警惕地坐在沙發(fā)邊緣:"聊什么?"
"比如,你為什么拒絕承認對我們有感覺?"賀峻霖坐在他對面,姿態(tài)放松,"三年了,真源。你從未戀愛,幾乎沒有親密朋友。是在為我們守貞嗎?"
張真源被這荒謬的說法氣笑:"你瘋了?"
"是嗎?"賀峻霖向前傾身,"那為什么我們每個人的生日你都會去那家我們常去的餐廳?為什么你所有的密碼都包含0704?為什么你失眠時看的都是我們的舊采訪?"
每一個問題都像一記重拳。張真源無法解釋這些潛意識的行為,只能歸咎于習慣。但賀峻霖顯然賦予了它們更深的含義。
"監(jiān)視得來的信息沒有價值。"
"但你的心不會說謊。"賀峻霖的聲音變得柔和,"那天在音樂室,你和馬哥合奏時眼中有光。和耀文打球時你明明很享受身體對抗。甚至浩翔掐你脖子時,你都有反應..."
張真源猛地站起來:"閉嘴!"
賀峻霖不慌不忙地按下遙控器,墻上投影出一段監(jiān)控錄像——是前幾天張真源在房間里的畫面。視頻中的他睡不安穩(wěn)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最后抱著枕頭喃喃自語。音頻被放大,模糊的詞語逐漸清晰:"...別走...耀文...程鑫..."
張真源臉色煞白。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些夢話。
"看,"賀峻霖輕聲說,"你的潛意識比你的嘴誠實得多。"
接下來的幾個小時,賀峻霖用各種方式瓦解著張真源的心理防線:催眠音樂、引導冥想、甚至某種輕微的迷幻劑(他聲稱只是助精油的成分)。張真源感到意識模糊,許多被壓抑的記憶和情感浮出水面。
他確實懷念七人時期的熱鬧,享受舞臺上的默契,甚至...甚至對某些成員產(chǎn)生過超越友誼的情感。但這一切都被他深深埋藏,直到此刻被賀峻霖殘忍地挖出。
"承認吧,"賀峻霖的聲音如同催眠,"你需要我們,就像我們需要你。"
晚餐前,賀峻霖終于結(jié)束"治療",帶張真源來到地下室入口。與之前不同,這次他主動打開門:"我想給你看些東西。"
地下室比張真源想象的更大,被分隔成幾個區(qū)域。最里間的門上貼著"醫(yī)療檔案"的標簽。賀峻霖推開這扇門,打開燈。
張真源倒吸一口涼氣。整面墻貼滿了醫(yī)療記錄和診斷書,每份都標著六人之一的名字。他看到了劉耀文的焦慮癥診斷、嚴浩翔的失眠癥治療記錄、丁程鑫的飲食失調(diào)病史...甚至馬嘉祺的輕度抑郁癥用藥清單。
"這是什么?"張真源聲音發(fā)抖。
"解散的代價。"賀峻霖輕聲道,"三年里,我們每個人都出現(xiàn)了不同程度的...心理問題。"
張真源仔細閱讀那些文件。診斷時間全部集中在團隊解散后的六個月到一年間,癥狀描述驚人相似:失眠、焦慮、強迫性行為...甚至共享性幻覺。
"共享性幻覺?"
"我們都感覺你還在身邊。"賀峻霖解釋,"馬哥會給你留座位,丁程鑫做兩人份的飯,耀文買你的尺碼的衣服..."他苦笑,"最嚴重的時候,我們每周聚會一次,假裝你只是遲到了。"
張真源后背發(fā)涼。這些記錄描繪出一幅可怕的畫面:六個人因失去他而逐漸精神崩潰,相互加劇這種病態(tài)依賴。
"為什么給我看這些?"
"因為今天是誠實日。"賀峻霖直視他的眼睛,"我們要你看到全部的真相——包括我們最不堪的部分。"
他拉開一個文件柜,取出最厚的一疊記錄:"這是我的。想看看嗎?"
張真源猶豫片刻,接過文件。里面是賀峻霖的心理治療記錄,時間跨度三年。最初診斷是"適應性障礙",逐漸發(fā)展為"偏執(zhí)型依戀"和"關(guān)系妄想"。治療筆記顯示,他堅信張真源會回到他們身邊,并為此制定了詳細計劃。
"七日契約..."張真源讀到某頁時突然停住,"這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?"
賀峻霖點頭:"從知道你接拍《星火》開始。那是個完美的機會,馬哥立刻投資了項目。"
張真源感到一陣眩暈。所謂的男主角機會,所謂的封閉訓練,全都是陷阱的一部分。他像落入蛛網(wǎng)的飛蟲,每一步都在六人算計之中。
"看這里。"賀峻霖指向最后一頁的治療筆記,日期是兩周前,「患者表現(xiàn)出顯著改善,認為'重逢計劃'將解決所有問題。警告可能存在現(xiàn)實感喪失風險...」
"你們真的需要幫助,賀峻霖。"張真源合上文件,"這不是愛,這是病。"
"愛和病的界限在哪里?"賀峻霖突然激動起來,"如果愛你是一種病,那我們寧愿永不痊愈!"
晚餐時,張真源心神不寧。醫(yī)療記錄的內(nèi)容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。他注意到六人之間的互動確實有些微妙的不協(xié)調(diào):馬嘉祺偶爾會對著空位說話,丁程鑫總是多拿一副餐具,劉耀文下意識地留出身邊空間...
當嚴浩翔再次與馬嘉祺為小事爭執(zhí)時,張真源突然開口:"你們看過醫(yī)生嗎?"
餐桌瞬間寂靜。六雙眼睛同時盯住他,各種情緒在空氣中碰撞:震驚、憤怒、羞愧...
"什么意思?"馬嘉祺聲音冰冷。
"我看到了地下室的醫(yī)療記錄。"張真源放下筷子,"你們都有問題,需要專業(yè)幫助,而不是...不是把我關(guān)在這里。"
嚴浩翔猛地站起來:"賀峻霖!"
賀峻霖面無表情:"他需要知道真相。"
"真相?"嚴浩翔冷笑,"真相是我們瘋了?真相是我們需要被關(guān)進精神病院?"
"夠了!"馬嘉祺打斷他們,"這件事到此為止。"
但裂痕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。張真源看到六人之間交換的眼神充滿緊張和猜忌。賀峻霖的擅自行動打破了某種平衡,而嚴浩翔的憤怒表明這種真相本該被永遠隱藏。
晚餐后,張真源借口頭疼提前回房。但在經(jīng)過走廊時,他聽到嚴浩翔和賀峻霖在書房激烈爭吵。
"...你破壞了一切!"
"他有權(quán)知道!"
"知道我們是一群瘋子?知道我們...??!"
撞擊聲和悶哼聲傳來。張真源悄悄推開一條門縫,看到嚴浩翔將賀峻霖按在墻上,手臂抵著他的喉嚨。馬嘉祺和丁程鑫急忙拉開他們,而劉耀文和宋亞軒站在一旁,神色各異。
"看夠了嗎?"一個聲音突然在張真源耳邊響起。
他猛地轉(zhuǎn)身,發(fā)現(xiàn)宋亞軒不知何時站在身后,大眼睛在昏暗走廊里閃著幽光。
"他們經(jīng)常這樣?"張真源試探地問。
宋亞軒微笑:"只有為你的時候。"他湊近一步,"我們?yōu)槟惆l(fā)瘋,真源。高興嗎?"
張真源后退,后背抵上墻壁。宋亞軒的笑容天真又殘忍,仿佛在講述什么有趣的事。
"知道最瘋的是誰嗎?"他繼續(xù)逼近,"是馬哥。他有個筆記本,寫滿了如果你不回來就...啊,這個還是他自己告訴你比較好。"
腳步聲傳來,馬嘉祺出現(xiàn)在走廊盡頭。宋亞軒立刻退開,笑容變得無害:"晚安,真源。祝你夢到我們。"
回到房間,張真源鎖上門,心臟狂跳。他看到的醫(yī)療記錄和剛才的爭吵都表明六人聯(lián)盟并非鐵板一塊。如果他們內(nèi)部存在分歧,或許他可以...
枕頭下的手機突然震動。張真源掏出來,看到一條新消息:「現(xiàn)在你知道了。明天午夜,地下室見,給你看馬嘉祺的筆記本?!莻€朋友」
發(fā)信人號碼依然被隱藏。張真源盯著消息,猶豫不決。這明顯是陷阱,但馬嘉祺的筆記本可能藏著關(guān)鍵信息。更重要的是,這個"朋友"似乎真的在向他提供內(nèi)部情報。
窗外月光冰冷,別墅靜得可怕。張真源躺在床上,無法入眠。賀峻霖的心理游戲、地下室的醫(yī)療記錄、六人的激烈爭吵...這些畫面在腦海中交織,形成一幅可怕的圖景。
第七天越來越近,而他感覺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,即將墜入更深的黑暗。唯一的出路,或許是擁抱這黑暗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