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玉蘭又開了，我站在法學院門口的樹下，手里拿著剛打印好的法律援助宣傳單。每年這個時候，我都會來學校做公益普法，就像當初答應過欣榕，要把法律的溫度帶給更多人。

有個穿警校制服的小姑娘跑過來問我：“姐姐，你知道怎么才能成為像你一樣厲害的律師嗎？”她眼里的光，像極了當年第一次見我時的欣榕。我蹲下來，把宣傳單遞給她，輕聲說：“先守住心里的熱愛，再堅持走下去，就像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那樣。”

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，蹦蹦跳跳地跑回隊伍里。我看著她的背影，想起以前欣榕也總這樣，遇到不懂的問題就追著我問，眼睛亮晶晶的，滿是對未來的期待。風吹過玉蘭樹，花瓣落在我肩上，我好像又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，溫柔得像春天的陽光。

下午結(jié)束普法活動，我去了她的墓前。墓碑上的照片被擦得干干凈凈，她穿著警服，笑得眉眼彎彎。我把一束向日葵放在墓碑前——是她最喜歡的花，也是當年她送給我答辯的花?！靶篱牛医裉靵韺W校做普法了，遇到個跟你很像的小姑娘，眼睛里有光，像你一樣熱愛自己的選擇?！?/p>

我坐在墓碑旁，跟她聊了很久，說最近辦的法律援助案子，說律所新來的實習生很努力，說街角的糖炒栗子店又開了，還是以前的味道。就像以前每個周末，我們坐在咖啡館里，分享彼此的生活。

離開的時候，我摸出錢包里那張寫著她手機號的紙條——雖然早就打不通了，可我還是一直帶在身上。指尖撫過上面的字跡，突然覺得，她從來沒真正離開過。她留在我心里的熱愛和勇氣，留在我手邊的平安符和律師徽章，都在陪著我，繼續(xù)走我們當年約定好的路。

回家的路上，手機響了，是律所打來的，說有個未成年人維權(quán)的案子需要幫忙。我握著手機，想起欣榕以前說“要保護好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”，心里突然充滿了力量。“好，我馬上回去處理?！?/p>

掛了電話，風從車窗吹進來，帶著玉蘭的香氣。我看著路邊的風景，輕聲說：“欣榕，你看，我們還在并肩作戰(zhàn)呢。你守護的正義，我會用法律的方式，一直守護下去?！?/p>

陽光透過車窗，落在我手邊的律師徽章上，折射出淡淡的光。我知道，這束光里，有她的一份，也有我們共同的約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