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休的鈴聲像是解放的號角，回蕩在音駒高中的教學樓里。藤原清收拾好上午的課本，腦海里還殘留著英語語法和日本史年表的片段。他拿出手機，再次點開逢坂壯五發(fā)來的那家甜品店鏈接。店鋪位于離學校一站電車距離的一個商業(yè)區(qū)，評價似乎很不錯。他并不常自己去這類店鋪，但這份來自“五哥哥”的推薦，意義不同。
猶豫了一下，對甜食的喜愛，以及想要回應(yīng)“五哥哥”好意的念頭占了上風。他給壯五發(fā)了條信息：「壯五哥，我午休打算去試試那家國王布丁哦?！?/p>
消息幾乎是秒回：「誒？現(xiàn)在嗎？小清學校午休時間夠嗎？路上小心！（開心表情）」
「嗯，時間夠的?；貋斫o壯五哥報告味道！」
收起手機，藤原清跟同桌的研磨打了個招呼：“研磨，我中午出去一下?！?/p>
孤爪研磨正專注地盯著掌機屏幕，頭也沒抬，只是懶懶地“嗯”了一聲，表示知道了。
避開喧鬧的學生食堂和人群，藤原清快步走出校門，按照導(dǎo)航指引坐上了電車。車廂里不算擁擠，他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，心情有些微妙的雀躍，像是要去完成一個秘密的小任務(wù)。
找到那家裝修精致溫馨的甜品店，推門而入，鈴鐺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濃郁的奶香和甜味撲面而來。他按照推薦點了招牌的國王布丁，又額外要了一杯熱奶茶打包。
返回學校的電車上，他小心翼翼地捧著紙袋?；氐浇淌視r，午休時間才剛剛過半。研磨還在原位打游戲，只是旁邊多了個正在大口吃著炒面面包、喋喋不休的山本猛虎。
“哦！藤原！你跑去哪里了？”猛虎嘴里塞得鼓鼓的，含糊不清地問。
“去買點東西…”藤原清小聲回答，坐回自己的座位。
他拿出那個精致的布丁杯。焦糖色的表層光滑誘人，輕輕晃動，布丁體duang duang地搖晃著，質(zhì)感極佳。用附送的小勺子挖下一勺送入口中，冰涼絲滑的口感瞬間融化，濃郁的蛋奶香和恰到好處的焦糖微苦甜味完美融合，確實非常美味。
“唔…”他忍不住瞇起了眼睛，嘴角微微上揚。甜食果然擁有治愈人心的力量，尤其是被推薦的美味甜食。
“哇！國王布丁！”猛虎的眼睛瞬間亮了，湊了過來，“看起來超好吃！哪家店買的？貴不貴？”
就連一旁專注游戲的研磨也似乎被這邊的動靜吸引，抬眼瞥了一下他手里的布丁。
“是…朋友推薦的?！碧僭灞幻突⒌臒崆閲樀猛罂s了縮，但還是老實回答了店鋪名。
“哦哦！我知道那家！很有名?。∠麓我黄鹑コ园商僭?！”猛虎自來熟地拍著他的肩膀，然后又跑回去啃自己的炒面面包了。
藤原清輕輕松了口氣，繼續(xù)享用他的布丁。他拿出手機，拍了一張布丁的照片發(fā)給壯五：「壯五哥，吃到了！非常非常美味！心情好像真的變好了很多！謝謝推薦！」
過了一會兒，壯五回復(fù)了一張可愛的貓咪點贊表情包。
小小的插曲讓午休時間變得格外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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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的課程結(jié)束后，便是社團活動時間。也許是國王布丁的功勞，也許是和壯五的聯(lián)系帶來的慰藉，藤原清感覺下午的訓練更加投入了。
今天的訓練重點是防守和接發(fā)球。夜久衛(wèi)輔作為主力自由人，毫不留情地不斷將各種角度刁鉆、力度強勁的扣球和發(fā)球砸向場地內(nèi)的隊員們。
“動起來動起來！腳步別粘在地上！”夜久一邊精準地送球一邊大吼，“預(yù)判！要用身體去感受球的路線！”
藤原清全神貫注，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夜久的手臂動作，耳朵則捕捉著球離開手掌瞬間的細微聲響和初速。
左邊！
他身體瞬間向左移動，重心降低，雙臂并攏。
砰！
球穩(wěn)穩(wěn)地墊起，飛向二傳的位置。
“好接！”海信行前輩鼓勵道。
下一個球，夜久變換了節(jié)奏，一個輕巧的吊球。
藤原清幾乎是憑借直覺，在對方擊球聲音傳來的瞬間就判斷出了力度不對，立刻放棄后退，猛地蹬地向前魚躍！
啪！
球在落地前被他單手撈起，雖然墊得有些高，但足夠讓研磨組織反擊。
“嘖，反應(yīng)不錯嘛藤原?！币咕锰袅颂裘?，語氣里帶著認可，但手下毫不留情，立刻又砸過來一記重扣。
訓練結(jié)束后，大家都累得東倒西歪，汗水幾乎浸透了運動服。藤原清撐著膝蓋喘氣，感覺肺部火辣辣的，但精神卻異常暢快。將不甘和精力全部傾注在訓練中的感覺，很好。
“辛苦了！”
“辛苦了…”
大家互相打著招呼，陸續(xù)離開體育館。
藤原清沒有立刻去淋浴，他習慣在激烈運動后讓身體稍微冷卻一下再洗澡。他獨自走回安靜下來的體育館，從背包側(cè)袋拿出水壺，小口喝著水。
夕陽的光輝透過高高的窗戶，將空曠的場館染成一片溫暖的橙色。排球網(wǎng)靜靜地懸掛著，地板上還留著球鞋摩擦的印記。
他走到場邊那架舊鋼琴前——這是學校廢棄不用暫時放在體育館倉庫角落的，被他發(fā)現(xiàn)后征得同意，偶爾會在沒人時彈一下。音準有些微偏差，但對于他來說并不難適應(yīng)。
打開琴蓋，手指輕輕拂過有些泛黃的琴鍵。
下午訓練時的那種專注、隊友們的呼喊、球撞擊的聲響、還有成功救起一球時的短暫喜悅…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，伴隨著身體殘留的疲憊與興奮，化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沖動。
他坐下來，手指自然而然地按下了幾個和弦。
不再是昨晚那般低沉迷茫的旋律，而是帶上了一些節(jié)奏感，仿佛模擬著心跳和奔跑的節(jié)奏。旋律依舊不算明快，卻多了幾分韌性和掙扎的力量，像是在疲憊中依舊堅持移動的腳步，像是在一次次跌倒后又重新站起身的執(zhí)著。
他并沒有刻意去構(gòu)思《化蝶》的后半部分，只是任由指尖跟隨此刻的心情流淌。一段段零碎卻充滿生命力的樂句從他指尖溢出，在空曠的體育館里輕輕回蕩，與夕陽的余暉交融在一起。
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，沒有注意到體育館門口，一個身影去而復(fù)返。
孤爪研磨本來是回來拿遺忘的掌機的，卻意外地聽到了鋼琴聲。他停下腳步，靠在門框邊，沒有進去打擾。金色的瞳孔里映著夕陽下專注彈奏的粉發(fā)少年，聽著那并不完整卻情感充沛的旋律，微微歪了歪頭。
直到一曲暫歇，藤原清輕輕呼出一口氣，準備合上琴蓋時，才猛地發(fā)現(xiàn)門口的研磨。
“研、研磨！”他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一樣，瞬間漲紅了臉，手足無措地站起來，“我…我只是…”
研磨走進來，拿起角落里遺忘的掌機，語氣平淡：“彈得不錯?！?/p>
“啊…謝謝…”藤原清愣愣地道謝，臉更紅了。
“不過，該去洗澡了?！毖心セ瘟嘶问掷锏恼茩C，“不然會感冒。”
“啊，是！”藤原清連忙合上琴蓋，抓起自己的背包，跟著研磨一起走出體育館。
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沉默地走了一會兒，研磨忽然開口：“那首曲子…沒聽過?！?/p>
“是…是我隨便彈的?！碧僭逍÷暬卮稹?/p>
“哦。”研磨應(yīng)了一聲，沒再說話。
但藤原清的心情卻莫名地輕松起來。也許是因為彈奏宣泄了情緒，也許是因為被研磨聽到后并沒有被討厭。
回到更衣室，熱水沖走疲憊的同時，他似乎感覺，《化蝶》破繭而出的那一刻，所需要的某種力量，正在一點點積蓄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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