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時予光

拾憶 - 第十八章 辦公室的流言與被迫的疏遠(yuǎn)

周一清晨的空氣帶著深秋的寒意，許時憶坐在餐桌前，看著路穆澤把煎蛋放在他盤子里，手指卻刻意避開了他的觸碰。自從那天在房間里相擁著說“不分開”后，兩人之間的氛圍就變得格外微妙——明明心里念著彼此，卻因為許時宜的注視和對“流言”的忌憚，連一句親昵的話都不敢說。

“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學(xué)校，順便去系里交份材料?！痹S時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，她把牛奶推到許時憶面前，眼神卻掃過路穆澤，帶著點(diǎn)警告的意味，“憶憶，到了學(xué)校記得好好上課，別總想著其他事?！?/p>

許時憶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，沒說話，只是低頭扒著碗里的飯。路穆澤看著他泛紅的耳尖，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，卻只能假裝沒看見，拿起公文包說：“時間不早了，走吧?！?/p>

車子駛進(jìn)校園時，許時憶剛想跟路穆澤說“中午見”，就被許時宜搶先開口：“憶憶，放學(xué)我在門口等你，別亂跑。”他的話堵在喉嚨里，只能看著路穆澤的車消失在教學(xué)樓方向，心里滿是委屈。

而路穆澤剛走進(jìn)系辦公樓，就感覺到同事們的目光不對勁——以前見面都會笑著打招呼，今天卻都低著頭竊竊私語，眼神時不時往他身上瞟。他皺了皺眉，剛走到辦公室門口，就聽到李教授和幾個同事的聲音從里面?zhèn)鞒鰜怼?/p>

“你說路穆澤跟他外甥是不是真的有問題??？上次我看到他戴的圍巾，跟他外甥手里的一模一樣，說是自己買的，我看不像?！?/p>

“何止啊，我上周還看到他們倆在公園牽手呢，那親密的樣子，根本不像舅舅和外甥。”

“怪不得他一直不相親，原來……真是可惜了，好好的一個教授，怎么會這樣……”

路穆澤的身體瞬間僵住，手里的公文包差點(diǎn)掉在地上。他站在門口，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——那些流言像刀子一樣扎進(jìn)他的心里，讓他既憤怒又恐慌。他深吸一口氣，推開門走進(jìn)去，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
“李教授，我來交材料。”路穆澤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，把材料放在李教授桌上，轉(zhuǎn)身就想走。

“穆澤，等一下?！崩罱淌诮凶∷?，語氣帶著點(diǎn)試探，“你跟你外甥……最近還好吧？我聽說他剛轉(zhuǎn)學(xué)過來，不太適應(yīng)，你多照顧點(diǎn)是應(yīng)該的，但也要注意分寸，畢竟……你們是長輩和晚輩的關(guān)系?！?/p>

路穆澤的指尖泛白，強(qiáng)壓著心里的怒火：“謝謝李教授關(guān)心，我知道該怎么做?！闭f完，他不再看任何人，轉(zhuǎn)身走出了辦公室，身后傳來的竊竊私語聲像針一樣扎著他的后背。

他走到樓梯間，掏出手機(jī)，想給許時憶發(fā)條消息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——他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許時憶，更怕那些流言會傳到許時憶耳朵里，讓他受到傷害。

而學(xué)校這邊，許時憶剛上完一節(jié)英語課，就聽到同桌和后面的同學(xué)在竊竊私語：“你聽說了嗎？許時憶的舅舅好像跟他關(guān)系不正常，系里都在傳……”

“真的假的？怪不得他舅舅總來學(xué)校接他，原來……”

許時憶的身體瞬間僵住，手里的筆掉在地上。他猛地回頭，看著那兩個同學(xué)，聲音帶著顫抖：“你們在胡說什么！我跟我舅舅只是正常的長輩和晚輩關(guān)系，你們別亂造謠！”

那兩個同學(xué)被他的反應(yīng)嚇了一跳，卻還是不服氣地說：“我們又沒亂說，系里都在傳，說你舅舅為了你，連相親都拒絕了，還跟你一起戴情侶圍巾……”

“夠了！”許時憶打斷他們的話，眼淚忍不住掉下來，“你們根本不知道情況，別在這里亂傳！”說完，他撿起筆，轉(zhuǎn)身跑出了教室，留下滿教室的同學(xué)面面相覷。

許時憶跑到學(xué)校的操場角落，蹲在地上哭。他沒想到，那些流言會傳得這么快，會這么難聽。他更沒想到，自己和舅舅之間的感情，會被別人說得這么不堪。

就在這時，許時憶的手機(jī)響了，是路穆澤打來的。他趕緊擦干眼淚，接起電話，聲音帶著哭腔：“舅舅……”

“憶憶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么了？”路穆澤的聲音帶著擔(dān)憂，“我剛在系里聽到了一些流言，是不是也傳到你耳朵里了？”

“嗯……”許時憶哽咽著說，“他們說我們關(guān)系不正常，說我們……說我們是那種關(guān)系……舅舅，我們是不是真的錯了？是不是真的不該在一起？”

路穆澤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，他強(qiáng)忍著眼淚，聲音放得很柔：“憶憶，別聽他們胡說，我們沒有錯，只是我們的感情比較特殊，他們不理解而已。你別難過，有舅舅在，舅舅會保護(hù)你的?！?/p>

“可是舅舅，他們說得好難聽，我好害怕……”許時憶的聲音帶著恐懼，“我怕他們會一直傳下去，怕爸媽和外婆會知道，怕我們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在一起了……”

“不會的，憶憶，相信舅舅，我們會沒事的。”路穆澤的聲音帶著堅定，“我現(xiàn)在就去學(xué)校接你，我們回家，好不好？”

“好……”許時憶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掛了電話，靠在墻上，心里滿是絕望。他知道，那些流言像一張網(wǎng)，把他和路穆澤緊緊困住，讓他們喘不過氣來。

沒過多久，路穆澤的車就停在了操場門口。許時憶看到他，趕緊跑過去，拉開車門坐進(jìn)去，撲進(jìn)他的懷里，哭得像個孩子：“舅舅，我好害怕，我不想再聽到那些流言了，我不想再被別人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了……”

路穆澤緊緊抱著他，輕輕拍著他的背，聲音帶著沙啞：“對不起，憶憶，是舅舅沒保護(hù)好你，讓你受委屈了。我們回家，以后我們盡量少見面，等風(fēng)頭過了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?！?/p>

許時憶愣住了，抬起頭看著路穆澤的眼睛，里面滿是掙扎和無奈：“舅舅，你又要推開我嗎？”

“不是的，憶憶，我只是怕你受到更多的傷害。”路穆澤的聲音帶著哭腔，“現(xiàn)在系里和學(xué)校都在傳我們的事，要是再讓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，只會讓流言更難聽，只會讓你受到更多的指責(zé)。我們暫時疏遠(yuǎn)一點(diǎn)，是為了保護(hù)你，也是為了保護(hù)我們之間的感情?！?/p>

許時憶沒再說話，只是靠在路穆澤的懷里，眼淚不停地掉。他知道，路穆澤說的是對的，可他還是舍不得，舍不得和路穆澤疏遠(yuǎn)，舍不得和他分開。

車子往家開的時候，兩人都沒說話，只有許時憶壓抑的哭聲，和窗外不停的雨聲。他們都知道，接下來的日子，會更加艱難，他們要面對的，不僅是別人的流言蜚語，還有被迫的疏遠(yuǎn)和分離。

而這一切，才剛剛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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