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圖南微微地瞇起眼睛,雖然這個(gè)女人銷聲匿跡了幾天,他就知道她還會主動找上門。
他抓起外套就出門,那艘游艇雖然是他的名字,但其實(shí)是買來給何清歡玩的,他們常常一起出海,做些打馬賽克的事情。
他踏上游艇,四下無人。
柔軟的手臂從身后纏上來,女人的臉深深的埋在他的脊梁里,聲音空靈像是訣別:“你來啦。”
不用說話,就有足夠的默契。
他把她拽到身前,直接壓制在欄桿上,如狼似虎地?fù)砦窃谝黄?,熟練地脫去彼此的衣物?/p>
黑暗中,繁星點(diǎn)點(diǎn),海風(fēng)微涼,像是不知疲倦一樣,怎么也要不夠彼此。
兩人跌跌撞撞進(jìn)了船艙,何清歡騎在江圖南身上,忽地用繩索把他束縛起來,綁在扶手上。
他掙了掙,想說些什么,卻被她的吻堵住了:“最后一次了,我們來玩點(diǎn)新鮮的。”
他微微地瞇起眼眸,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,女人熱情極了,甚至可以說帶上了柔情,弄得跟真的最后一次一樣。
女人不知饕餮地壓榨他的精力,像是要把余生所有的激情都用在他身上,最后軟軟地趴在他的身上,氣息噴在他的喉結(jié)上。
他扯了扯繩子,這種無法掌控大局的感覺真是無比糟糕,低聲咆哮:“松開我。”要是他得了空,非得把這囂張的女人弄成一灘水。
她不依地?fù)u頭,伸手拽過空調(diào)被蓋住兩個(gè)人,聲音像是在撒嬌:“不嘛不嘛,人家很累,一點(diǎn)都不想動?!?/p>
很快,胸膛就傳來女人平穩(wěn)的呼吸。
他干脆閉目養(yǎng)神,僵硬的身體軟化,漸漸陷入了淺眠。
何清歡緩緩地睜開眼睛,里面都是烈烈的火焰,來吧,和她一起同歸于盡吧!
她輕手輕腳的從江圖南身上下來,掏出他的手機(jī),她要以江圖南的名義約喬漫枝來這里。
她穿著內(nèi)衣,撿了男人寬松的白襯衫套在身上,默默地凝視著無盡的夜色,緩緩地握緊手中的匕首,這是弟弟最愛的冷兵器。
喬漫枝很快就到了,她雀躍地走進(jìn)來:“圖南,你在哪里?”
何清歡的身體都在興奮地發(fā)顫,弟弟和母親的死狀在她眼前浮現(xiàn),仇恨在她體內(nèi)發(fā)酵,她猛地?fù)溥^去——喬漫枝,陪我下地獄去吧。
光影交替之間,溫?zé)岫吵淼母杏X覆蓋了她蒼白的手。
時(shí)間像是靜止了一樣,無限拉長。
月色從云層里出來,清冷的月色落在江圖南慘白的臉上,匕首被他握在手里,喬漫枝被他護(hù)在身后,他表情森冷,咆哮出聲:“何清歡,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?”
他應(yīng)該是被綁著的!何清歡的血液開始凝固,松開匕首,腳下一軟,跌入了江圖南的懷抱里,絕望從心里蔓延。
江圖南松了一口氣,伸手摟住女人的身軀,手腕一轉(zhuǎn),匕首就握在手中,他看出了何清歡的異樣,不過是陪她演一場戲,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!
沒想到這個(gè)女人竟然瘋到這種程度!
何清歡靠在江圖南的懷里,森森地盯著喬漫枝,忽而從寬大的襯衫里抽出另一把匕首,抱歉,她也很喜歡冷兵器,所以她也有一把藏品——
她像是殺紅了眼一樣,弟弟被人活活打死的時(shí)候才十八歲,母親懷著對女兒的巨大愧疚跳樓!喬漫枝,你該死!
喬漫枝看著匕首不斷逼近,她知道那是沖著她來的,伸手握住何清歡的手臂:“圖南!小心!”
與此同時(shí),江圖南手中的匕首,毫不猶豫地沒入何清歡的身體里——這個(gè)女人,竟然想刺他!
何清歡捂著傷口后退,她只想逃開這可笑的場景,她的匕首雖然刺入了喬漫枝的身體,但是不深,一點(diǎn)都不——
可是,她的愛人,為了她的仇人,用冰冷刺骨的匕首貫穿她的皮膚,鉆入她的骨肉里。
江圖南,你可知道,這個(gè)位置,我曾替你擋過刀,發(fā)炎感染,生命垂危,切了半個(gè)子.宮,還有,流掉了孩子。
現(xiàn)在,同樣的位置,一把匕首貫穿了她的蝴蝶刺青,巧合得像是作孽一樣。
她感覺不到疼,她只覺得好笑,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,她的這一生就像是個(gè)戲劇一樣可笑!
江圖南正緊張地查看著喬漫枝的情況,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她想像幽靈一樣徘徊,忽地一腳踩空,從游艇上跌入海里,冰冷的液體從四面八方涌來,血色染紅了周圍的海水。
為了喬漫枝,江圖南要她死。
這海水,真的好冷。
呼吸被掠奪,大腦漸漸模糊起來,很多珍藏的記憶閃現(xiàn)而過。
江圖南,你可曾記得你對我說過,長大后,就來嫁給我吧。
最后一點(diǎn)星光,從她的眼前碎掉了。
江圖南,我竟然,還是很慶幸遇到過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