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樂不均的世界,無情不公的上帝,能不能不要偏袒的那么明顯?
騙一騙折苦中的人,他們也不至于連心都?xì)纭?/p>
金泰亨幫不了江西,艷棲來幫樸智旻。
她要他安然,帶上江西那份,余生安然。
浪那么大,打翻了船。
船上的籠中鳥跌入海,魚來托它出水面。
魚不死,鳥不滅。
這算不算共生?
共同生,那會同赴死嗎?
或者誰來打開鳥籠放它遠(yuǎn)去云天?
海水一目望不穿,虛無一片。
空山人影難尋光,透不過層疊的樹葉,落不了地。
陰森怖人的林間,寺廟里身軀頎長,面容冷峻的男人挺拔站著,他沉沉地看著的,是一個(gè)尼姑打扮,容貌衰老卻不能判出年輕時(shí)好模樣的女人。
也是樸燦烈執(zhí)念了前半生如何也解不了恨的夢魘,生而不愛,毀他純真。
她休想獨(dú)善其身!
樸燦烈“你兒子被艷家那丫頭救了,開心嗎?”
深山佛寺不見一縷青煙,這是她贖罪的牢。
怪她一時(shí)惡念,與旁人生了樸智旻。也怪她心有怨念,對和那人生的樸燦烈從來冷眼。
所以那人死后,樸燦烈囚她于佛寺,叫她誦經(jīng)念佛贖罪。
錯(cuò)了便是錯(cuò)了,彌補(bǔ)不了就該認(rèn)下罪過,就像那自縊的鼠,那撞巖的鳥,那一去不回的浮云,都有自知之明。
孟淑“燦烈,我的兒子……”
她是唯一能讓他失控的人,就像她曾是唯一能讓他牽腸掛肚的人,一般受過傷的狼更為狠厲,被棄過的狗更敏感多疑,冷酷無情又何嘗不是看透了人情。
這孤妄人生好比一條綿延無窮的路,走過的石子路自碎而后便崩裂墜崖,毫無退路可言,踽踽涼涼是多數(shù)行路人的宿命。
所以他容不得她后知后覺,虛偽而荒唐的悔,她妄想挽回!
更何況她根本就是為了樸智旻!
樸燦烈“閉嘴!你不是我媽,你兒子是樸智旻!”
樸燦烈走了,孟淑無可奈何,她阻止不了他的出生也挽回不了他的心,救不了樸智旻,也解釋脫不了自己。
她看著他在暮色中走進(jìn)黑暗,背影融入暗影不見,孟淑閉上眼跪在佛前。
她該怎么辦?
她能怎么辦?
她什么也無可挽回。
樸燦烈點(diǎn)了根煙。
樸燦烈“愛麗吃飯了嗎?”
副駕駛位上黑西裝的男人恭敬地回頭,極迅速地點(diǎn)了一下頭,手上毫不拖泥帶水地聯(lián)系管家,片刻即回話,語氣是緩而不慌的不卑不亢:
“夫人說要等您回去?!?/p>
神色冷漠面容冷峻的男人眸色剎那柔和,誰都有軟肋,樸燦烈的軟肋就是愛麗,喜歡是無可解釋的,也莫名其妙,失了理智也心甘情愿。
樸燦烈不是一個(gè)人孤獨(dú)的,他有愛麗,這世上最單純可愛的小生物,他又想到了什么,掐滅煙丟掉,漫不經(jīng)心地理了理衣襟。
樸燦烈“我抽煙了嗎?”
黑西褲男人了然,果斷搖頭。
“怎么可能,您戒煙已久。”
樸燦烈垂眸,身上還是有一股不輕不重的煙草味,一時(shí)是散不了了,他垂眸不輕不重地?fù)嶂荻揲L的指骨。
樸燦烈“那怎么一股煙味兒,我沒抽是誰抽了?”
黑西褲男人手心密布一層冷汗,腦海中快速運(yùn)轉(zhuǎn):“是,我吸的?”
樸燦烈微微點(diǎn)頭,黑西褲男人不動聲色地吐了一口氣,提吊著的心墜下,然后聽見樸燦烈低沉威壓的磁性嗓音,冰冷迫人又莫名失了骨氣。
樸燦烈“愛麗要是問起,就這么回答。”
黑西褲男人面不改色,好似習(xí)以為常,視線再度落回前路,車窗邊樹影疾馳而過,退而不止,飛鳥掠過,三兩行人:
“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