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雞破曉，冬日的陽光耀眼又明亮，刺破黑色的天幕，洋洋灑灑落在屋檐上。

蕭晏早早起床晨練，一開門就看到沈清謠倚著漆紅柱子等著他。

“阿彌陀佛，姑娘找貧僧有事？”

蕭晏右眼皮突然跳了跳，心里陡然涌上不祥的預(yù)感，手里的佛珠捻得飛快。

確認過眼神，是惹不起的人。

“鳳陽王，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看看商行新制造的秘密武器？”

沈清謠笑得和善，友好發(fā)出了邀請。

念珠頓住，蕭晏眉頭微皺，忍不住去打量她的神情。

鳳陽王……她還是第一次這么稱呼他，不對勁啊……

“那貧僧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蕭晏心里嘆了口氣，無奈應(yīng)允下來，心里卻難免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忐忑。

他的不安之感在到了沈清謠的兵械所見識到了火銃時達到了頂峰。

“這……這是何物？！”

看著蕭晏臉上難得的目瞪口呆之色，沈清謠語氣稍顯得意，舉起火銃又給百米外的靶子來了一槍，直把木板打得稀碎。

刺鼻的火藥味彌漫在空氣里，還帶著微微灼熱。

沈清謠把發(fā)熱的火器遞給身邊的暗衛(wèi)，扭頭吩咐道：“后坐力還是有些大，火銃管也可能有炸膛的危險，讓神機所再改進一番?！?/p>

“是。”暗衛(wèi)抱拳，快去退下傳達命令去了。

沈清謠這才把目光轉(zhuǎn)到蕭晏身上，笑道：“這是火銃，元初商行以后安身立命的依仗?！?/p>

“你也看到了，這東西威力太大，所以我不會往外出售的?！?/p>

“但是介于我哥這層關(guān)系在，我會提供給南辰王軍一萬支火銃作為禮物?！?/p>

沈清謠又指了指那圓不溜秋的地雷蛋子：“這玩意兒也會提供千數(shù)?！?/p>

“若商行再有新式武器產(chǎn)出，南辰王軍也會得到第一手的饋贈。”

“鳳陽王，你說這樣的南辰王軍要是攻打南蕭，結(jié)果會怎么樣呢？”

蕭晏緊緊攥著念珠，目光看著那四分五裂的木靶子，眼神晦暗。

若真如她所說——

南蕭逃不掉一個滅國的下場。

“姑娘叫貧僧來，不知有何吩咐？”蕭晏沉聲道。

他看著沈清謠，臉色冷峻。

她既然今天叫他來看這些東西，就不可能單純?yōu)榱遂乓窃谡故咀约旱娜^來威懾他。

但同時，這意味著開戰(zhàn)之事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
雖然他和南蕭皇帝有仇怨，但他生長于南蕭，對那片土地二十幾年赤誠的愛是割舍不斷的，他不可能愿意見到黎民百姓遭受戰(zhàn)亂之苦。

更何況是面臨這種戰(zhàn)爭機器的屠殺。

只是不知道，她究竟想做什么？

“軍師別這么嚴(yán)肅嘛！”沈清謠突然笑出了聲，冷凝的氣氛陡然輕松起來，“我就是想著你離開南蕭這么久，應(yīng)該想家了吧？臨近年關(guān)，要不要回去看一趟？”

她眼中恰到好處流露出一絲憧憬：“聽說南蕭風(fēng)景秀麗，有水墨江南之稱，也不知道是何等風(fēng)光。”

蕭晏微怔，旋即聞弦歌而知雅意，淡笑道：“貧僧確實有些思念家鄉(xiāng)了，近幾日便動身回南蕭一趟。既然姑娘還沒見過南蕭的景色，有沒有興趣同貧僧一路游歷一番？”

“好啊。”沈清謠從善如流答應(yīng)下來，笑容意味深長，“既是盛情難卻，我亦想見識一下南蕭都城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中州一樣繁華呢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