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云苓吸了吸鼻子,轉(zhuǎn)身上了車。
張成看著她系好安全帶,這才啟動汽車。
商云苓一直將臉對著窗外,看著路邊飛速倒退的路燈,她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道。
“我剛剛是在和鬼魂說話?!?/p>
“他叫侯忠勇,生前是個交警?!?/p>
聽到侯忠勇這個名字,張成握住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,眼神中震驚一閃而過。
商云苓沒有看到,她繼續(xù)自顧自說著。
“他是三個月前因為阻攔酒駕逃逸的人被撞倒?fàn)奚?,因為放心不下妻子,就變成了地縛靈?!?/p>
“我剛剛答應(yīng)他,幫他去那家常年訂花的花店將為妻子結(jié)婚紀(jì)念日而定下的花取消,他就消失了。”
“他妻子叫方英,他兒子叫侯長安?!?/p>
“那家花店的名字是幸?;ㄔ?,就在長春路79號。”
好像為了證明什么似的,商云苓將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腦兒說了出來。
說完,她扭過頭來,嘴角掛著惡劣的笑容看張成,一字一頓問道。
“聽到這些,張叔你有什么感想嗎?”
商云苓緊緊盯著張成的神色,想在他臉上找出諸如慌亂害怕排斥這類的情緒,但無論她怎么看,都沒有。
他神色自若,只是淡淡問道:“需要我?guī)兔???/p>
不,不該是這樣!
商云苓表情瞬間變得兇狠,她瞪著張成,惡狠狠道。
“你難道沒有聽明白嗎?”
“我可以見到鬼!”
“聽明白了。”張成依舊氣定神閑,緩緩道,“你比普通人多了一種奇異的能力,確實很讓人驚訝,但這或許就能解釋你為什么知道45路公交會爆炸了?!?/p>
從她探監(jiān)王興德夫妻開始,他心里就隱約有了些猜測。
雖然比他想象中還要更玄幻,但有了心理預(yù)期之后,也不是很難接受。
“不,你不明白!”
張成和預(yù)想中不同的態(tài)度叫商云苓愈加狂躁,她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,胸口憋著一團氣,堵得她難受。
她急促地喘著氣,突然露出陰冷的笑,咬牙切齒說道。
“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接近你嗎?因為只有你的命格能壓制我見鬼的體質(zhì),我處心積慮靠近你就是為了利用你!就是為了掩飾我異類和怪物的身份!”
“你要是聰明點,現(xiàn)在就應(yīng)該收起你的爛好心,離我遠(yuǎn)遠(yuǎn)的!”
“停車,我自己可以回去?!?/p>
商云苓板起一張臉,兇惡地冷喝,但張成置若罔聞,沒有一點要停車的意思。
汽車依舊平穩(wěn)行駛。
“我說停車!”商云苓情緒激動,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張成側(cè)臉。
他眉頭皺起,仿佛終于忍耐不了她,用力踩下了剎車。
商云苓抿緊唇,猛地側(cè)身,握上門把手就要推開門,卻被他同時伸出手阻攔。
他示意她看前方的紅綠燈,無奈道:“紅燈一會兒就過去,別鬧。”
“你松開,我要下車?!鄙淘栖咧雷约赫`會了,怔愣幾秒,反應(yīng)更加激烈。
兩人拽著車門拉鋸,張成忽然輕吸了一口涼氣。
“嘶——”
“你怎么了?”商云苓下意識松手,緊張地看向他。
“沒什么,之前受過點傷。”張成溫和笑笑,當(dāng)著她的面抽回了自己受過傷的右手。
果然,看到他隱隱顫抖的右手,她不再吵著要下車了。
張成唇邊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,待綠燈亮起,重新啟動車子。
他這只右手受過刀傷,若是做精細(xì)活,或著需要像擰瓶蓋那樣需要特殊發(fā)力點的動作不好辦,但開車是沒問題的。
和她搶個車門,也不礙事。
但適度的示弱,最起碼能讓她安靜一會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