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面風(fēng)華之逆世戀歌

御書房內(nèi)暖意融融，卻壓不住彌漫的低氣壓。楚昭帝坐在龍椅上，手指輕叩著案幾，目光如炬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林羽和蘇瑤，殿內(nèi)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
“林羽，你可知罪？”楚昭帝的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，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人心上。

林羽叩首道：“臣不知身犯何罪，請陛下明示?！彼贡惩Φ霉P直，即使跪著也難掩一身傲骨。

蘇瑤的心跳得飛快，手指死死攥著衣角，指節(jié)泛白。她偷偷抬眼，看見魏淵站在殿下左側(cè)，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，眼神里滿是得意。顯然，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。

“不知罪？”楚昭帝冷哼一聲，將一卷竹簡扔到地上，“昨夜冷宮刺客之事，禁軍查到兇器上有越國圖騰，而蘇瑤恰好在場。你說，這是不是你們里應(yīng)外合，意圖不軌？”

竹簡滾到蘇瑤面前，上面赫然畫著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朱砂圖騰，旁邊還附著侍衛(wèi)的供詞，說親眼看到蘇瑤與刺客交談。蘇瑤嚇得臉色慘白，連忙叩首：“陛下明鑒！臣妾沒有見過刺客，更沒有里應(yīng)外合！這是誣陷！”

“誣陷？”魏淵上前一步，陰陽怪氣地說，“蘇姑娘半夜出現(xiàn)在冷宮，刺客身上有越國圖騰，林將軍又恰好‘及時’出現(xiàn)，這未免太巧合了吧？老臣懷疑，林將軍早已與越國質(zhì)子勾結(jié)，意圖顛覆我大楚！”

“魏太尉血口噴人！”林羽猛地抬頭，目光銳利地直視魏淵，“臣對陛下忠心耿耿，天地可鑒！蘇姑娘雖是越國質(zhì)子，卻性情純良，絕無謀反之心！”

“哦？將軍怎知她性情純良？”魏淵冷笑，“莫非將軍與這敵國質(zhì)子早已暗通款曲？老臣聽說，將軍近日屢屢為她破例，甚至讓她出入軍營、御書房，這不合規(guī)矩吧？”

他的話像毒蛇一樣，句句都往“私通敵國”的罪名上引。蘇瑤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卻不知該如何反駁。在這森嚴(yán)的大殿上，她一個亡國質(zhì)子的辯解，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

楚昭帝的臉色越來越沉，目光在林羽和蘇瑤之間來回掃視：“林羽，魏太尉所言是否屬實？你為何對蘇瑤如此特殊？”

林羽深吸一口氣，沉聲道：“陛下，蘇姑娘雖是越國質(zhì)子，卻無辜受累。臣只是按陛下旨意監(jiān)管，并無私心。至于軍營之事，是臣讓她熟悉楚律，御書房則是陛下旨意整理舊籍，臣不敢違抗?！?/p>

“好一個不敢違抗！”魏淵步步緊逼，“那將軍昨夜為何將蘇瑤帶回軍營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，傳出去成何體統(tǒng)！莫非將軍早已忘了軍紀(jì)嚴(yán)明？”

這句話戳中了要害，連楚昭帝都皺起了眉頭。軍營乃重地，豈能容女子過夜？這確實不合規(guī)矩。

蘇瑤的心沉到了谷底，她看到楚昭帝眼中的疑慮越來越深，知道再這樣下去，她們只會被魏淵一步步逼入絕境。她咬了咬牙，正要開口辯解，卻被林羽按住了手。

林羽抬頭看向楚昭帝，目光坦蕩：“陛下，昨夜情況緊急，蘇姑娘遭人擄掠，靜心苑不安全，臣才暫時將她安置在軍營。副將秦風(fēng)與數(shù)十侍衛(wèi)均可作證，臣與蘇姑娘分帳而居，絕無逾矩之舉！”

“空口無憑！”魏淵立刻反駁，“誰知道那些侍衛(wèi)會不會包庇將軍？老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，將蘇瑤打入天牢嚴(yán)刑審問，定能查出真相！”

“不可！”林羽猛地提高聲音，“蘇姑娘身嬌體弱，怎能承受天牢之苦？此事與她無關(guān)，若陛下要罰，臣愿一力承擔(dān)！”

“哦？將軍這是要為敵國質(zhì)子頂罪？”魏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“看來老臣猜得沒錯，將軍果然對這質(zhì)子動了私情，連君臣大義都不顧了！”

“你！”林羽氣得臉色發(fā)白，卻一時語塞。她總不能說自己與蘇瑤有舊識淵源，那樣只會引來更多猜疑。

楚昭帝看著殿內(nèi)的爭執(zhí)，手指停止了叩擊案幾，目光深邃地看著林羽：“林羽，你跟隨朕多年，戰(zhàn)功赫赫，朕一向信任你。但此事關(guān)乎國本，容不得半點含糊。你若真與蘇瑤無關(guān)，為何處處維護(hù)她？”

林羽沉默片刻，緩緩叩首：“陛下，臣并非維護(hù)蘇瑤，而是維護(hù)真相。魏太尉僅憑一枚圖騰、幾句流言就斷定臣等謀反，未免太過草率。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，還臣與蘇姑娘一個清白！”

“徹查？”魏淵冷笑，“老臣早已查到證據(jù)?！彼麖男渲刑统鲆环庑牛式o楚昭帝，“這是從越國舊臣越老丈房中搜出的密信，上面寫著要聯(lián)合林將軍顛覆大楚，扶持蘇瑤復(fù)國！”

蘇瑤看到那封信，驚得渾身冰涼——越老丈是越國舊臣，也是唯一暗中照拂她的人，怎么會有這樣的密信？這分明是偽造的！

楚昭帝接過密信，越看臉色越沉，最后“啪”地一聲將信拍在案上：“林羽！你還有何話可說？！”

林羽抬頭看向那封信，目光銳利如刀：“陛下，此信字跡模仿拙劣，印章亦是偽造，一看便知是栽贓陷害！越老丈隱居多年，從未參與政事，怎會有顛覆大楚之心？”

“是不是栽贓，審一審便知！”魏淵上前一步，“老臣懇請陛下將越老丈、蘇瑤一并打入天牢，嚴(yán)刑拷打，定能問出實情！”

“魏淵！”林羽怒喝一聲，“你敢動他們試試！”她身上的殺氣瞬間爆發(fā)，嚇得旁邊的太監(jiān)瑟瑟發(fā)抖。

“放肆！”楚昭帝猛地拍案而起，“林羽，你竟敢在朕的御書房咆哮！看來魏太尉說得沒錯，你果然是翅膀硬了，連朕都不放在眼里了！”

林羽意識到自己失態(tài)，連忙叩首：“臣失儀，請陛下恕罪。但臣敢以項上人頭擔(dān)保，蘇姑娘與越老丈絕無謀反之心，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贓！”

“擔(dān)保？你的人頭值多少？”魏淵冷笑，“老臣看你是被這敵國妖女迷昏了頭，連君臣之禮都忘了！陛下，林將軍如此維護(hù)敵國質(zhì)子，恐有通敵之嫌，若不嚴(yán)懲，日后必成大患！”

楚昭帝的臉色陰晴不定，目光在林羽和魏淵之間來回掃視。林羽是他倚重的大將，戰(zhàn)功赫赫；可魏淵所言并非全無道理，林羽對蘇瑤的維護(hù)確實太過反常。

就在這時，殿外傳來太監(jiān)的通報聲：“啟稟陛下，越老丈求見！”

眾人都是一愣，魏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，隨即又鎮(zhèn)定下來——越老丈此刻前來，正好可以人贓并獲！

越老丈拄著拐杖緩緩走進(jìn)殿內(nèi)，花白的胡須在顫抖，卻依舊挺直了脊梁。他走到殿中，并未下跪，只是對楚昭帝拱了拱手：“老臣越清，參見陛下?！?/p>

“越清，你可知罪？”楚昭帝將那封密信扔到他面前，“這封信是不是你寫的？”

越老丈撿起密信看了看，隨即冷笑一聲：“陛下英明，怎會被這拙劣的偽造之物蒙騙？老臣若想謀反，何必等到今日？”他轉(zhuǎn)向魏淵，目光銳利，“太尉大人，這封信是你放在老臣房中吧？當(dāng)年你侄子并非死于越楚之戰(zhàn)，而是死于你爭權(quán)奪利的內(nèi)斗，你卻將這筆賬算在越國頭上，多年來一直伺機(jī)報復(fù)，我說得對嗎？”

魏淵臉色驟變：“你胡說八道！”

“我胡說？”越老丈從袖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竹簡，“這是當(dāng)年監(jiān)軍記錄，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你侄子因克扣軍餉被士兵所殺，與越國無關(guān)！你為了掩蓋真相，殺了知情人，還將罪名嫁禍給越國，借此鏟除異己，一步步爬上太尉之位！”

他將竹簡呈給楚昭帝：“陛下若不信，可查當(dāng)年卷宗！老臣今日前來，就是要揭發(fā)魏淵的滔天罪行！他不僅誣陷老臣與蘇姑娘，更想借此扳倒林將軍，奪取兵權(quán)，謀朝篡位！”

魏淵嚇得魂飛魄散，連連叩首：“陛下明鑒！老臣絕無此意！是越清血口噴人，他想為越國報仇，故意誣陷老臣！”

楚昭帝看著手中的監(jiān)軍記錄，又看了看驚慌失措的魏淵，臉色越來越沉。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察覺魏淵野心勃勃，只是念在他有些功績，才一直容忍。沒想到他竟如此膽大包天，連這種構(gòu)陷忠良的事情都做得出來！

“來人！”楚昭帝怒喝一聲，“將魏淵拿下，打入天牢，徹查他的罪行！”

侍衛(wèi)立刻上前，將癱軟在地的魏淵拖了下去。魏淵一邊掙扎一邊嘶吼：“陛下饒命！是越清陷害我！還有林羽，她也有秘密！她根本不是男人！”

這句話像一道驚雷，在殿內(nèi)炸開。所有人都愣住了，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林羽。

林羽的臉色瞬間慘白，渾身僵硬地跪在地上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。蘇瑤也驚得張大了嘴巴，下意識地看向林羽的脖頸——那里的喉結(jié)并不明顯，之前她竟從未注意到！

楚昭帝的目光銳利如刀，死死盯著林羽：“魏淵的話是什么意思？你……到底是男是女？”

殿內(nèi)的空氣瞬間凝固，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。越老丈嘆了口氣，默默退到一邊。蘇瑤的心跳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，她看著林羽顫抖的背影，知道最擔(dān)心的事情還是發(fā)生了。

林羽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，她緩緩抬起頭，臉上血色盡失，嘴唇翕動了幾下，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這個隱藏了十幾年的秘密，這個足以讓她身敗名裂、甚至株連九族的秘密，終究還是暴露了。

楚昭帝的眼神越來越冷，手指緊緊攥著龍椅的扶手，指節(jié)泛白。他最信任的將軍，竟然一直在欺騙他！男扮女裝從軍，這是欺君之罪，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！

“說！”楚昭帝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，“你到底是誰？！”

林羽閉上眼睛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，再睜開時，眼中只剩下絕望的平靜。她緩緩叩首，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臣……罪臣林羽，實為女子。”

這句話如同巨石投入湖面，激起千層浪。蘇瑤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，她知道，從這一刻起，林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(jī)。而她這個敵國公主，這個知曉所有秘密的人，又該如何自處？

楚昭帝看著跪在地上的林羽，臉色陰沉得可怕，眼中翻涌著憤怒、失望、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復(fù)雜情緒。他沉默了許久，久到蘇瑤以為時間都停止了，才緩緩開口，聲音冰冷刺骨：

“林羽，你可知欺君之罪，當(dāng)誅九族？”

這句話像一把冰冷的劍，懸在了林羽的頭頂。蘇瑤的心徹底沉了下去，她知道，真正的生死關(guān)頭，到了。而這一次，恐怕連越老丈都無法再救她們了。林羽的女子身份暴露，等待她的，將會是怎樣的命運(yùn)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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