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將襄陽城頭的血跡浸成淡褐時，帥府書房的燭火還未熄。陳鐵柱靠在椅上，左臂的布條又滲了些淡紅 —— 昨夜城頭拼殺時，他替郭靖擋了幽冥教弟子的毒刺，雖及時用玉蜂漿解了毒，傷口卻仍在隱隱作痛。小龍女坐在他身側(cè)，指尖捏著半片曬干的凝露草，正輕輕按在他傷口邊緣，《玉女心經(jīng)》的內(nèi)息如溫絲般漫入肌理，壓下那陣灼癢。?

“別總用左臂發(fā)力，傷口還沒長好?！?她的聲音輕得像晨霧擦過窗紙，另一只手替他扶正歪了的衣領，指尖帶著草藥的清苦，卻比玉蜂漿更讓人心安，“等會兒見郭大俠，若說起任務，我來打頭陣?！?

陳鐵柱握住她的手，掌心貼著她微涼的指尖：“我沒事，你昨夜也耗了不少內(nèi)力，該歇會兒?！?他能清晰感覺到她內(nèi)息的滯澀 —— 昨夜為了掩護百姓撤退，她連續(xù)用了三次 “玉女素心劍”，經(jīng)脈還沒完全緩過來。?

楊過抱著雪團蹲在桌旁，正用手指撥弄密信的邊角。那是昨夜從幽冥教使者身上搜出的密信，字跡潦草，還沾著血跡，上面只寫著 “黑石寨藏化骨水，三日后送襄陽” 幾個字。雪團似是察覺到信紙的寒意，輕輕蹭了蹭楊過的手，發(fā)出細弱的嗚咽。?

“這黑石寨在哪？” 楊過抬頭問，眼睛里滿是好奇，“是不是藏了好多壞人？”?

黃蓉走進來的時候，手里還拿著張地圖，聞言便將地圖鋪在桌上，指尖點在襄陽西北的一處山谷：“就在這，是蒙古兵的暗寨，聽說藏了個西域邪師，專門煉制破城的毒物。這‘化骨水’能融掉城墻磚石，若真被他們送到襄陽，后果不堪設想?！?

郭靖也跟著進來，鐵掌按在地圖上，眉頭緊鎖：“我得守著城頭，不能離開。陳少俠，龍姑娘，能否勞煩你們?nèi)ズ谑惶耍瑲Я嘶撬?，順便查探邪師的底細？?

小龍女看向陳鐵柱，眼神里帶著詢問。陳鐵柱點頭，握緊她的手：“我們?nèi)ァＶ皇菞钸^和雪團……”?

“我跟你們一起去！” 楊過立刻站起來，抱著雪團湊過來，“我會用推山掌，還能幫你們放風！”?

黃蓉想了想，從懷里掏出個哨子遞給楊過：“這是丐幫的傳訊哨，若遇到危險就吹，附近的丐幫弟子會來接應。你們多帶些玉蜂漿，那邪師的毒物怕是要靠它來解?！?

收拾好行囊時，晨霧已散，朝陽透過帥府的朱門灑進來，落在青石板上，映得滿地亮堂。陳鐵柱背著竹籃，里面裝著玉蜂漿、迷魂散和幾塊蜂蜜糕；小龍女提著玉女劍，素白的衣擺沾了點晨露，卻依舊清麗；楊過抱著雪團走在中間，手里攥著傳訊哨，像個小護衛(wèi)。?

出襄陽城時，百姓們正忙著修補房屋，見了他們便紛紛道謝，有個老婆婆還塞給楊過一袋糖糕，笑著說：“小娃娃要保重，跟著兩位俠士好好干！” 楊過紅了臉，把糖糕塞進懷里，小聲道：“我會保護鐵柱哥和龍姑娘的！”?

往黑石寨去的山路滿是碎石，秋日的風卷著枯葉，打在臉上有些疼。陳鐵柱左臂不便，走得慢了些，小龍女便刻意放緩腳步，偶爾遇到難走的路段，還會伸手扶他一把 —— 她的掌心總是帶著內(nèi)息的暖意，握住他手腕時，會輕輕避開傷口的布條，像是怕碰疼他。?

“歇會兒吧。” 走到半山腰時，陳鐵柱停住腳，從竹籃里掏出塊蜂蜜糕遞給小龍女，“你也累了，吃點東西補補?！?小龍女接過糕，卻先掰了半塊遞給楊過，又把剩下的半塊遞回給陳鐵柱：“你傷口要養(yǎng)，多吃點?！?

兩人推讓間，楊過突然指著前方的樹林，壓低聲音道：“有人！”?

陳鐵柱立刻將楊過護在身后，小龍女握緊玉女劍，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—— 只見三個黑袍人從樹林里走出來，腰間掛著幽冥教的令牌，手里握著淬毒的彎刀，顯然是寨子里的哨探。?

“是古墓派的小娃娃！” 為首的黑袍人獰笑一聲，揮刀直劈陳鐵柱面門，“使者說了，見到你們就殺，還能領賞！”?

小龍女縱身躍起，玉女劍如流霜般擋住刀身，“叮” 的一聲脆響，黑袍人只覺虎口發(fā)麻，彎刀差點脫手。陳鐵柱趁機掏出玉蜂針，擲向另外兩個黑袍人的膝蓋 —— 他左臂不便，只能靠暗器牽制，卻精準得沒偏差半分。?

楊過抱著雪團躲在樹后，見一個黑袍人想繞到小龍女身后偷襲，立刻掏出傳訊哨，用力吹了起來 —— 哨音尖銳，震得黑袍人愣了一下。小龍女趁機轉(zhuǎn)身，指尖點向黑袍人的 “曲池穴”，黑袍人瞬間僵住，倒在地上。?

為首的黑袍人見同伴被制，心里發(fā)慌，轉(zhuǎn)身想跑，卻被陳鐵柱甩出的繩索纏住腳踝。陳鐵柱忍著左臂的疼，縱身撲過去，一掌拍在他后心 —— 掌風帶著《玉女心經(jīng)》的柔勁，雖不致命，卻讓黑袍人吐了口血，再也爬不起來。?

“問出黑石寨的情況了嗎？” 小龍女走過來，替陳鐵柱拂去肩上的塵土，指尖碰到他的傷口，立刻放輕了力道。陳鐵柱搖頭，剛要開口，卻見楊過抱著雪團跑過來，手里拿著個布包：“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，里面有張紙條！”?

紙條上畫著黑石寨的布局，標注著化骨水的藏放地點 —— 在寨后的山洞里，還有十幾個邪師弟子守著。陳鐵柱將紙條收好，對小龍女道：“看來他們早有準備，我們得小心些。”?

小龍女點頭，從懷里掏出只淡粉的紙鶴 —— 是之前陳鐵柱折給她的，翅膀上繡著細小的蘭草，被她小心地放在貼身的衣袋里。她輕輕捏著紙鶴，輕聲道：“有你在，我不怕?！?

陳鐵柱心里一暖，伸手摸了摸她的發(fā)頂 —— 晨光落在她發(fā)間，像撒了把碎銀，她的耳尖悄悄泛紅，卻沒有躲開。楊過抱著雪團，故意轉(zhuǎn)過身去，小聲對雪團說：“我們不看，讓他們說悄悄話?！?

休息片刻后，三人繼續(xù)往黑石寨走。山路越來越陡，遠處的山谷里隱約能看見黑煙，那是黑石寨的方向，煙霧里還帶著股刺鼻的腥氣，顯然是煉制毒物的味道。陳鐵柱握緊小龍女的手，能感覺到她掌心的微涼，卻也能感覺到她內(nèi)息的堅定 ——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，只要能并肩，便沒什么可懼的。?

雪團在楊過懷里，似是察覺到危險，不再打鬧，只安靜地趴著，偶爾抬頭望向前方，發(fā)出細弱的嗚咽。夕陽漸漸西斜，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，交疊在滿是碎石的山路上，像這赴險途中，悄悄織成的羈絆。?

快到黑石寨時，陳鐵柱停住腳，從竹籃里掏出玉蜂漿，遞給小龍女和楊過：“先喝些，等會兒可能要動手，這蜂漿能解百毒?！?小龍女接過瓷瓶，先替陳鐵柱倒了些，又給自己倒了點，最后遞給楊過 —— 動作自然，像尋常人家的模樣，倒讓這緊張的氛圍多了幾分暖意。?

遠處的黑石寨傳來隱約的號角聲，邪師弟子的吶喊聲也漸漸清晰。陳鐵柱握緊腰間的玉蜂針，小龍女握住玉女劍，兩人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堅定。楊過抱著雪團，握緊傳訊哨，小聲道：“鐵柱哥，龍姑娘，我準備好了！”?

夕陽的余暉灑在他們身上，像披了層金紗。陳鐵柱深吸一口氣，內(nèi)息在體內(nèi)緩緩流轉(zhuǎn)，左臂的傷口雖仍有些疼，卻不再礙事 —— 他知道，一場新的戰(zhàn)斗即將開始，而身邊的人，會與他一起面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