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憂

第二章 靈蘊漸豐·魔煉愈深

第一節(jié) 圣海凝絲喚神器

圣海的晨光漫過海面時，不再是細碎的金芒，而是像一層薄金紗，輕輕蓋在淡藍色的海水上。風里的圣靈氣比前幾日濃了些，吹在暮望的靈體上，淡紫色的流霧“長發(fā)”輕輕飄起，沾著的光屑像碎鉆，落在海面上，激起一圈圈帶著靈氣的漣漪。

她浮在海面兩尺處，靈體中心的五彩漩渦轉得比往日更穩(wěn)——自從把那縷帶淡橙紅的靈氣絲藏進漩渦，圣靈氣的吸收速度快了三成，連帶著之前連接五件神器的五縷細絲線，也從半透明的微光，變得凝實了些，赤金、冰藍、銀白、墨黑、幽藍的光交織在絲線上，像五根綴了彩光的細綢帶，一頭系在她掌心，一頭扎在海底神器上。

這幾日她沒再貿然動靈氣，只是讓五彩漩渦靜靜攢著力——上次探底時，她看清了神器周圍的黑氣只剩薄薄一層，像蒙在燈身、弓臂上的灰，只要攢夠一次力道，就能徹底掃凈，把神器往海面提一提，離自己更近點。

“差不多了?！蹦和p聲開口，藍紫色的瞳孔垂向海面下——那里藏著她的底氣，藏著陪她走過鎮(zhèn)元閣歲月的五件神器。她深吸一口氣，靈識輕輕舒展，像張開一張薄網，把周圍飄著的圣靈氣攏過來，盡數(shù)送進靈體中心的五彩漩渦里。

漩渦轉得更快了，五彩光亮得更明顯，她指尖凝出一縷靈氣絲——不再是之前細如發(fā)絲的模樣，而是像縫衣的棉線粗細，光色飽滿，赤金的暖、冰藍的涼、銀白的銳、墨黑的穩(wěn)、幽藍的深纏在一起，順著她的指尖，穩(wěn)穩(wěn)往海底探去。

靈氣絲穿過海面時，沒激起水花，只帶起一串細碎的光泡，溫涼的海水順著絲線往上滑，卻沒澆弱絲線上的光。往下探了兩丈，就碰到了那層黑氣——果然比上次更淡，貼在引路紅燈的燈穗上，像一層灰紗。這次靈氣絲沒慢慢滲透，而是直接貼了上去，五彩光猛地亮了亮，像一塊溫熱的絨布，順著黑氣往神器方向掃過。

“滋——”黑氣被五彩光觸到，發(fā)出細微的聲響，像冰粒落在暖手爐上，慢慢化開，變成一縷縷淡灰色的氣，散在海水中，剛飄出去幾寸，就被周圍的圣靈氣裹住，悄無聲息地凈化成了透明的水汽。

沒了黑氣阻隔，靈氣絲順暢地纏上了五件神器——先繞著引路紅燈的燈穗打了個輕結，赤金色的燈穗立刻晃了晃，燈芯里的火焰亮了亮，像在回應；再順著燈身往下，勾住彼岸霜弓的弓臂，冰藍色的弓身泛出瑩光，弓臂微微震顫，之前被黑氣染過的淡灰痕跡徹底消失；接著往旁延伸，輕搭在星月雙刃的鮫綃刀柄上，銀白刀身轉了轉，刀光在海水中劃開一道細亮的線，鋒芒收得妥帖；然后繞到墨傘的傘骨上，烏木傘骨泛著溫潤的光，傘柄末端的墨玉墜“叮”地碰了下傘骨，聲音清透，比之前響亮；最后輕輕落在九幽星盤的青銅邊緣，盤面上的星軌紋路立刻亮了，嵌在縫隙里的螢石閃得更勤，像撒在盤面上的碎星星。

“起?！蹦和讣廨p輕往上提，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堅定。

靈氣絲繃得筆直，帶著五件神器慢慢往上浮——不快，一寸一寸，像怕驚到什么。引路紅燈最先動，燈穗垂著，跟著靈氣絲的力道往上，赤金色的光在海水中暈開，把周圍的海水染得暖融融的；彼岸霜弓跟在旁邊，冰藍色的光和赤金色的光挨在一起，不沖突，反而像冷暖交織的畫；星月雙刃貼在霜弓旁，銀白光偶爾掃過弓臂，像在打招呼；墨傘和星盤落在最后，墨黑的傘骨和青銅的盤面并著，慢慢往上抬。

從海底十丈深，到八丈，再到六丈——離海面越來越近，暮望能更清晰地感覺到神器的“狀態(tài)”：紅燈的火焰跳得穩(wěn)，霜弓的靈氣足得滿，雙刃的鋒芒斂得順，墨傘的氣息沉得靜，星盤的星軌轉得勻。它們不再是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，像醒透了的伙伴，跟著靈氣絲的力道，一步一步往她身邊來。

就在神器離海面只剩四丈時，暮望突然感覺到指尖的靈氣絲輕輕顫了一下——不是神器的動靜，是靈體中心的五彩漩渦里，那縷藏著的淡橙紅光突然亮了亮，順著靈氣絲往海底傳去，剛好碰在引路紅燈的燈芯上。

燈芯的火焰猛地跳了一下，赤金色的光里摻了點淡橙，暖得更明顯；緊接著，這縷淡橙光又順著靈氣絲往旁飄，碰了碰彼岸霜弓的弓臂，冰藍色的弓身上也沾了點淡橙，涼意里多了點溫軟。

暮望頓了頓，沒停手，只是指尖的力道放得更輕——她知道這是哪里的氣息，是魔域方向那個熬著試煉的人。沒想到這縷光會在這時動，更沒想到它和神器這么合得來。她沒深究，只是加快了點提氣的速度——還有三丈，就能讓神器露出海面一角了。

等它們再近點，她就能把更多靈氣輸給它們，讓它們恢復得更快；等神器恢復了，她就能順著那縷淡橙光，去看看那個和她隔著萬水千山、卻能讓靈氣互碰的人——不管他是誰，不管他在經歷什么，能讓氣息和神器相融，總不會是壞人。

靈氣絲繼續(xù)往上提，五件神器離海面越來越近，引路紅燈的燈穗已經能碰到海面下浮動的光泡，赤金色的光透過海水，在海面上映出一圈淡淡的亮斑。暮望的“臉上”（靈體輪廓）泛著光，藍紫色的瞳孔里映著神器的影子，像看到久別重逢的朋友，眼里滿是安心的亮。